答他對你的好?安適,你讓我惡心!”
我說到最後,已經控製不住太過洶湧的感情,將臉埋在手裏,大哭起來。
為什麼安適是這種人?為什麼安適是這種人?他殺人如麻,他滿手鮮血,他是這樣的暴戾無情、心如鐵石……方大哥是誰?方大哥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是在他生命最低穀時唯一肯跟他並肩作戰的朋友!是兢兢業業對他唯命是從的忠臣!我以為至少他對方大哥,還是有一絲感情的。可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分明是連方大哥都能毫無留情地鏟除!他的心裏當真一點感情一點溫暖都沒有嗎?
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絕情寡義的人,我居然……居然還會愛上他……我恨死我自己了……
哭到絕地,那人擁上來,將我輕輕抱進懷裏。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的心如此冰冷,卻還能擁有這麼溫暖的懷抱。
“別哭了。”他溫柔地輕撫著我的背,寬聲慰藉,“柳兒不哭,柳兒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
我止不住淚,“我不要,不要……”
“我不殺若辰了。”
我猛然愣住,不可置信地停下來看他。
他輕聲歎氣,垂首吻幹我眼角的淚,“我明天就下旨赦免他的死罪。隻要他回來,我就把他的一切還給他,包括潘婧。”
我繼續在驚愕中瞪大眼睛,“潘婧?潘婧她……”
“她沒死。”安適笑著揉了揉我的發,專注地看著我,“我知道你不希望她死,所以沒有殺她。”
我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可……可是……”
我語無倫次,但安適卻毫不費力地猜到了我想問什麼,“我砍了她一刀,她流了很多血,不過沒死。好好養著,還是會好起來的。”
“那……那屍體?”
“那是妙兒的屍體。”安適答。
我不可思議地從安適懷裏站起來,不知該怎麼表達我此刻的喜悅。沒死!大家都活得好好的,都沒有死!
想到什麼,我衝上去緊緊抓住安適的手,“你帶我去見潘婧……呀!”
小腹突然一陣抽痛,我急忙捂住了肚子。
“柳兒!”安適驚叫了聲,二話不說將我抱住放上床,大聲朝外間下令,“火速宣太醫過來!”
我無措地拽緊了安適的手,心裏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慌。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肚子裏還有另一個生命的存在。它……會不會有事?
“沒事的,柳兒。放鬆一點。”安適看出我的緊張,低頭在耳邊輕聲安撫。
好容易太醫終於來了,臉上的汗水都沒來得及擦,便上來為我診脈。
“沒事,沒事。”太醫仿佛大罪被赦一般慶幸,跪在地上回稟道,“啟稟皇上,劉姑娘隻是情緒波動太大,動了胎氣。好在劉姑娘身子骨強健,胎兒無損。微臣開幾服安胎的藥,劉姑娘吃下便好了。”
安適似乎鬆了口氣,揮揮手放他下去了。
太醫謝恩,一邊擦汗一邊步出房門。
我驚恐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慢慢地放開了安適的手。
“這孩子我喜歡。”安適看著我,眉眼上揚,“這些日子跟著你這麼奔波還能活蹦亂跳的,我兒子果然非同一般。”
我白了他一眼,立刻想起潘婧的事來,“我想見潘婧。”
“不行!”安適一口否決。
我陡然氣堵,正要發火,卻感覺腹中剛剛壓下的痛隱隱間又要卷土重來,於是急忙壓下火氣,放鬆心情。
肚子裏的孩子也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努力,慢慢平靜下來。
我現在不能生氣,隻能哀怨地看著安適,“你是不是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