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顫唞的手,隻擔心她一個激動,匕首劃破安壽的脖子,於是急忙接口,“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做什麼,做什麼?”怡妃平靜下來,有一瞬間的茫然,不過她很快就想起為什麼要把我引來這裏了。→思→兔→網→

“把東西拿過來。”她吩咐道。

一會兒便有宮女過來,將一碗湯藥放到了我的麵前。

怡妃讓人將我放開,挾持著安壽看我,“這是一碗墮胎藥,你把它喝下去。恩,用你肚子裏的孩子,換我手上這個孩子。”她說著說著便笑了,“這藥可是前朝宮裏傳下來的,據說好多妃子喝了之後,不僅孩子沒了,連命都丟了。”

我看看怡妃,而後看看麵前的墮胎藥,笑了,“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怡妃愣住,驚訝地看著我。

我拿起藥碗,一口灌下,將碗裏的藥液一滴不剩地喝幹淨了。

將心中苦澀一並咽下,我強迫自己笑。

這孩子沒了就沒了,沒了更好,反正生出來,也是一個小安適。我那麼恨安適,那麼恨他……

“怎麼回事?”怡妃顯得六神無主,“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痛苦?為什麼你不哭也不鬧?”

我箭步上前,空手搶過怡妃手中刀刃,另一隻手拽過安壽,拉著他便往外跑。

流華院裏的宮女見怡妃慌了神,也不敢阻攔,任我們跑了出來。

我隻撐著一口氣,沒命地往前。

耳邊都是安壽驚慌失措的聲音,“母妃,母妃,你的手上都是血,你快扔了那刀!”

“母妃!母妃!你的裙子上有好多血,你不要再跑了!”

“母妃!母妃!你撐著一點,父皇馬上就來了!母妃你一定不能有事……”

醒來的時候,躺在安適的懷裏。

他吻吻我的額,笑,“醒了?”

他的眼裏盡是血絲,濃濃的疲憊。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他握著我的手連連點頭,“我知道,孩子沒了。”

我於是將嘴閉上了。我的身體從未有過的疲憊,四肢百骸,沒有一樣肯聽我的使喚。

我等了很久很久,終於找回一點力氣。

“安適,”我問他,“我是不是快死了。”

安適隻是抱緊了我,問我,“柳兒想死嗎?”

“我好累好累……”我的腦子裏亂成一片,心裏卻空蕩蕩的好像什麼也裝不下,“我想出去,卻又被好多好多東西纏住,我想留下,又覺得自己跟這裏格格不入……也許死了就好了,死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安適隻是沉默地抱著我,等我說完。

“柳兒,”他低聲問我,“你還愛我嗎?”

我放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到安適臉上,這個人身上承載了我太多的喜怒哀樂,曾經為了他的一個笑容一句軟話,我就可以赴湯蹈火。

“安適,你就是個人渣。”淚水從我的眼眶滑下來,我聽見了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可我就是愛你。”

生死之際,才明白這許多年來的身不由己不過都是自欺欺人。放棄了多少次離開的機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送到手邊的幫助……根本沒有人逼我留下,隻是我不肯離開罷了。

“謝謝你,柳兒。”安適俯□子,虔誠地吻著我的唇,“你曾經問我到底愛你什麼。我想告訴你,你是我唯一能夠觸碰的真實。我想將你困在身邊,長長久久,哪怕隻是偶爾看一眼。”

“不過也許潘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