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的妹妹——承平公主,你還不跪下!”
“紅衫,休得無禮!”承平公主喝住了自己耀武揚威的婢女,轉而對南宮洗道,“多謝少俠出手相救,本宮才幸得安穩無事。婢子粗鄙,不知分寸,冒犯了少俠,還望少俠見諒。”
“公主客氣了,”南宮洗禮數周全,“能為公主效勞,是在下之幸。隻是在下乃為鄉野之人,未能識得公主尊容,多有冒犯,還望公主見諒。”
承平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麵前的男子一番:此人麵容俊朗,身量頎長,待人有禮。即使知道了她的身份,依然能做到不卑不亢,泰然自若。看他剛剛止住馬匹之時的舉動,武藝非凡,氣勢逼人,絕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京中那些隻會阿諛奉承、吃喝享樂的紈絝子弟可比的。
想到受驚的馬匹,承平公主又記起了剛才的事情。自己從宮裏出來,乘車好好地行進著。突然間路邊竄出了一個人,驚了馬匹,差點傷到她。承平順著馬車急刹的印記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女正縮成一團,癱坐在地上,懷中還抱著一把古琴。
明明是罪魁禍首,如今卻偏要可憐兮兮地躲在一邊,仿佛她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那人。想到這裏,承平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這刁民,竟敢衝撞本宮的馬車。若本宮今日有分毫閃失,定叫你株連九族!”
“民、民女知錯……”少女已經從剛剛的對話中,得知了馬車主人尊貴的身份。她怯怯地仰起頭,不停地討饒,“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望公主大人大量,放過我吧!”
少女抬起頭的一瞬間,南宮洗的心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攥住!
那個瑟瑟發抖、怯懦可憐的少女,竟有六分神似連嫣!雖然她穿著最普通的衣裳,身上也沒有那種高華淡然的氣質,但她一雙眼睛晶亮水潤,像極了連嫣!況且,她懷中還死死地抱著一把古琴,仿佛那是她的珍寶,她的生命。連嫣除了琵琶之外,也酷愛古琴。在行宮的那段日子,他也時常聽她彈奏。難道,這個少女是上天對他癡戀的一種補償嗎?
隻是承平絲毫沒有被少女的可憐之態打動,不知為何,她就是打心眼裏討厭她。承平怒目圓瞪,愈發盛氣淩人:“可笑,你以為道歉就沒事了嗎?本宮便是如此好欺侮之人嗎?來人,將這刁民帶回公主府,聽候本宮發落!”
車夫與那紅衣的婢女聽令,立即過去,想要一左一右製服少女。
少女受驚,眼睛睜得愈發大了。南宮洗看到那雙令他魂牽夢縈的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隻覺得心疼不已。下意識地,他上前一步,擋在了少女麵前,對承平道:“公主息怒。在下認為,這位姑娘怕是第一次進京,不懂規矩,才會衝撞了公主。公主尊貴寬容,又何必與她過不去呢?”
見南宮洗出麵為那少女求情,承平隻當他是心善,便也不願讓他認為自己仗勢欺人。於是承平厭惡地看了少女一眼,道:“今日多虧這位少俠救了本宮,還為你求情。本宮暫且就饒你這一回。隻是從今往後,莫要再讓本宮看到你!”
少女聞言,如釋重負,急忙朝承平磕了個頭:“多謝公主!”待她起身,又朝南宮洗真誠地道,“多謝這位公子,公子大恩,念蘿日後必當償還。”
南宮洗微笑:“舉手之勞罷了,姑娘還是速速離開吧。”
待到少女離去,承平的臉上才重又布滿了笑意。她問道南宮洗:“本宮見少俠也是異鄉人,來到京城可有去處?”
南宮洗苦笑著搖頭:“在下隻是想來京中闖蕩一番,隻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尚未尋到合適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