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了進來。隻見他一臉愴然,見了司徒牧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哽咽:“殿下……”

“怎、怎麼了?”司徒牧下意識地站起身,看著神色悲哀的楊青,結結巴巴地問道。

楊青一抹臉上的眼淚,道:“剛剛水牢那邊來報,說是韓尚儀,沒了。”

司徒牧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穩不住身子。他大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昨日本宮還去看過她,才不過一天時間,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殿下,是真的。”楊青心中也不好過,卻不得不接受事實。雖說韓尚儀入宮的時日不長,但她素來與人和善,也幫過自己好多次。韓尚儀剛入宮的時候,唐公子特意囑托自己好生照顧她。楊青曾經承過唐不驚的恩情,本想著好好照顧寒汐,便當是報恩了。如今可好,唐公子才離開不到一個月,韓尚儀就含冤慘死在水牢中了!這可讓他如何交代啊?

還有這一廂。太子也對韓尚儀的事上心地很。見司徒牧依然不肯相信,楊青隻得繼續說道:“看守水牢的楊嬤嬤來報,說是今日臨近傍晚,她照例過去送飯,尚儀那裏卻遲遲沒有回應。楊嬤嬤打開牢門一看,尚儀已經浮在水麵上,身子都開始僵硬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司徒牧有些粗暴地打斷了楊青的話。他實在不願意去想象。如寒汐這般靈動聰穎的女子,不過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具毫無生命的屍體!

可是。腦海中總是閃過她麵色慘白,漂浮在漆黑的冷水上的場景。烏黑的長發失去了光澤,如同一大片水藻,散在水裏。她的神情永遠被定格在失去生命的一瞬間。她的眼中隻留下驚恐、怨恨和不甘。韓汐,她再也不能露出傾國傾城的笑意了!

楊青知道司徒牧心中難過。試探著問道:“殿下,可還要去見尚儀最後一麵?”

司徒牧木然地點點頭:“本宮答應過她,不會讓她睡在陰森冰冷的水牢裏,也不會任由她被草草丟棄在亂葬崗中。楊青。我們這就去水牢,把尚儀接出來!”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司徒牧沒有乘坐步輦,也不顧自己會被雨淋濕。隻是疾步朝著水牢走去。楊青怕他淋壞了身子,但到底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隻得撐了一把傘,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終於來到水牢。李嬤嬤和楊嬤嬤早已經將寒汐的“屍身”抬了出來,放在她們平日待著的房間內。司徒牧一進來,就看見寒汐直挺挺地躺著。他鼻子一酸,心裏更加不是滋味。隻是在外人麵前,他強忍住悲傷,對兩個嬤嬤道:“你們先出去吧,本宮想單獨送尚儀一程。”

一旁的楊青立即掏出兩塊碎銀,分給了李嬤嬤和楊嬤嬤,道:“多謝二位嬤嬤照應著,這是殿下賞給你們的。”

她們二人拿了銀子,立即恭恭敬敬地謝了恩,然後退下。

楊青望了一眼守著寒汐的司徒牧,隻見此時他的眼中再無其他。楊青輕聲歎了口氣,搖搖頭,也退了出去。

屋子裏,就隻剩下司徒牧和寒汐。上一次他們這麼獨處,還是寒汐幫他研磨,和他一起商討著奏折上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天人永隔。

司徒牧拉起寒汐的手,放入自己手中,隻覺得那隻手冰冷刺骨,一絲溫度都不再有了。一滴眼淚落在寒汐的臉頰上,司徒牧輕聲說道:“對不起,最終我還是沒能救你出去。”

說著,他自責地垂下了頭,苦笑:“都怪我,把你平白無故地牽扯進宮裏的爭鬥中。若不是我非要跟父皇對著來,說什麼改革,找一個女官跟在身邊,你也不至於這麼年輕就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