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許多貪官汙吏鑽了空子,私吞錢財。南澇北旱,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卻沒有足夠的銀兩賑災。書中還提到,司徒璧年輕時也曾起兵與皇城為戰,打得是為天下人而戰的旗號。在被擁護即位時,他曾許諾贍養天下萬民。可如今看來,除了剛剛登基的那幾年,他的諾言早已經被拋諸腦後。司徒璧此舉,才是蒙蔽百姓,言而無信。司徒牧道,自己在宮中多次諫言上書,均被駁回。忍無可忍,才出走宜州,發兵為天下百姓討回公道,此為其一。

而如今在朝堂之上,乃是宰輔司徒璽一手遮天。身為人臣,享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禮遇,卻在其位不知謀其政。非但不勸說司徒璧為民為國、勤於朝政,反而不斷為他推薦煉丹師,蠱惑司徒璧追求長生不老之術。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更好地把持朝政。如今已經到了由司徒璽批閱奏章、評閱天下大事的地步。此等佞臣,為惡多年,禍國殃民。更甚者,當你司徒璧擁兵自立。乃是司徒璽在其側相幫。二人將與世無爭的南宮一族冠上“妖族魔人”的稱號,聯手將其滅族。但司徒璽本就是南宮族人,卻因貪圖財富和地位,背棄族人,屠殺親友。此等背信棄義之人。長期身處君側,妖言惑眾。誅殺佞臣,還朝堂清白無垢,此為其二。

所以此次,司徒牧所打的旗號便是——“清君側,正國本”。這是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旨在昭告天下,起義並非是貪圖皇位,而是真真正正為天下而戰。

天門關,宜州城。高高的城牆上。有一人獨自吹著夜風,舉著酒壇,一口一口地灌酒。

唐不驚走上城樓,就看到月色下獨酌的司徒牧。自相識以來,司徒牧從來都是桀驁不馴、對一切都毫不在意地模樣。唯獨這一次,他顯得是那樣蕭條和落寞,讓唐不驚覺得,他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曾經的太子、如今的自清王。

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司徒牧警覺地回頭。看見來人是唐不驚,他才舒了口氣。笑道:“先生來得正巧,陪我喝一杯。”

“如今天氣雖已回暖,但夜風仍有涼意,容易傷身。”唐不驚看得出司徒牧笑容中的苦澀和孤寂。他撩起衣袍,在他身側坐下,“殿下如今可是數萬大軍的支柱,自然要更加注意身體才是。”

“支柱嗎?”司徒牧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是支柱,還是個讓他們毫無顏麵、卻不得不跟隨賣命的主子。”

唐不驚知道。司徒牧心裏很在意司徒璧廢黜他的儲君之位,將他視為亂臣賊子。所以唐不驚精心為他寫下《告天下書》,就是為了替司徒牧正名。

“殿下多慮了,您自然是眾將士的主心骨,不然他們何必追隨您東征西討呢?殿下何須在意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所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等殿下凱旋回京,登上皇位,自然是萬民的天子,百姓的支柱。”

司徒牧又灌了一口酒,歎道:“我自然知道先生說的這些道理。可是,就算我成功即位,還是會有很多人覺得我是靠謀反當上的皇帝。隻是礙於我的地位,他們不敢多言。但是人心,是我無法把控的。還有言官、史官,他們的嘴和筆,也是我無法控製的。將來曆史之上,也不知會給我扣一個什麼樣的名頭。我也在想,當年父皇逼宮繼位時,興許也是一腔熱血吧。可是沒過幾年,他就把自己的抱負拋諸腦後。或許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龍椅,會讓人徹頭徹尾地改變。我擔心,我會不會繼續步父皇的後塵。那麼我這次起義,又有何目的呢?”

唐不驚沉默了一下,道:“殿下可還記得,當今皇上杖殺太史令楊之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