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露骨未免有失尊重。當他盯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早朝的時候,朝臣們看著皇帝那副身體虧虛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和宮女們鬼混了一夜,紛紛心裏不痛快。

且不說如今西南戰事吃緊,就說大臣們都商量著給皇帝選妃皇帝還不樂意,一轉頭和宮女們混在一起瞎鬧,真是不成體統。

李秀並不知道自己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成為了口味奇特的色鬼,他很開心的把晏戈的戰報拿出來給眾臣們傳閱。大臣們看到這封戰報也很開心,雖說不少人都擔心晏戈擁兵自重,但不管怎麼說朝廷打了勝仗就是好事。

李秀見大家都很高興,腦子一熱就準備和大家商量商量該怎麼賞賜晏戈。

晏戈已經官居一品,在官職上已經沒有在進一步的可能,要賞的話就隻能在爵位上下功夫。當他說準備封晏戈一個侯爵的時候,立刻遭到了所有朝臣的激烈反對,他們一個個吐沫橫飛麵紅耳赤,仿佛李秀剛剛不是在說獎賞晏戈爵位,而是準備侵犯他們一樣。

李秀傻了眼,他就不明白了,至於這麼反對嗎?

但這改變了他的決定,他準備在晏戈大勝歸來的時候再賞賜爵位,到時候這些人就找不到理由反對了吧?然後下朝之後,他又開始發愁如何給晏戈回信。

晏戈等了幾天,終於等到了朝廷的回執。令他意外的事,不僅有官方的回執,還附帶了一封李秀專門寫給他的信。

這並不新鮮,有時候皇帝會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專門交代主將,所以大家並沒有感覺奇怪。

晏戈拿著信回到了房間裏,在書桌旁他打開了用火漆封住的皇帝私密信件。

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就是,“愛卿子遠,多日不見甚為思念,朕今日在禦花園見到荷花開了,想起你說過最喜歡此花……”

通篇下來全是不知所謂的抒情,看著就好像皇帝吃過了飯閑來無事寫的東西一樣。晏戈看的一頭霧水,他曾經以為在古代通訊這麼不發達的時代,能專門為了這種瑣碎日常寫信的都是那些矯情的要命的文人騷客,怎麼李秀也有這種毛病嗎?

但是皇帝寫信不能不理,哪怕他寫的是這種鬼玩意兒。

於是晏戈就開始發愁,該怎麼給李秀回信。

他既然寫這種鬼玩意兒,那自己肯定不能回什麼太官方太正式的東西。想了想,他決定照樣子寫,也寫一寫流水賬。

他鋪開信紙,提筆開始寫,“陛下萬安,陛下來信臣甚是欣喜,感動莫名不敢忘陛下之恩寵。說起荷花,西南山區少見池塘,唯山上之杜鵑花開甚豔……”

李秀收到了晏戈的信,見到晏戈說欣喜說感動莫名,他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已經明白了朕的心意了嗎?

李秀又是羞澀又是糾結,難受了一夜,第二天又開始給晏戈寫信。

“子遠,朕於昨日夢中見你於沙場馳騁,雄姿英發不可逼視……”

晏戈收到信,覺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他是在西南山區打仗,到處都是樹林山溝,哪裏來的沙場?更何況自己是大軍統帥,是要在大帳裏指揮的,怎麼可能在沙場上馳騁?這小皇帝中二病犯了嗎?

李秀不知道晏戈心裏是怎麼想的,否則他別說是笑了,估計連哭都哭不出來。

隨著前線不斷有捷報傳來,朝中大臣們以為勝利是理所應當的,於是不再為劉崇林擔心,反而擔心起了晏戈會不會擁兵自重成為第二個劉崇林。大臣們憂心忡忡,不約而同在早朝的時候像皇帝提議派一名監軍去往西南戰區。

李秀問他們為什麼要派監軍,大臣們美其名曰讓陛下更清楚的知道戰場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