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真的是一個人嗎?
就連他自己也不能肯定那段記憶到底是真的還是一段夢境。
彤雲低低的壓在頭頂上,空氣重得好像要凝固了,還不到下班時間,外麵已經是黑沉沉的一片。
暴風雨將至,從頂樓望出去,下麵全是行色匆匆忙著回家的行人。
董事長辦公室外麵有個小小的露台,上麵種滿了大型仙人掌,更大型的仙人掌和巨型仙人掌。
於紹洋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他欣賞花草的眼光,但他肯定公司聘請的園丁對於他熱愛仙人掌而不是熱帶雨林植物這件事肯定感到非常欣慰。
盯著對麵牆壁上的裝飾畫《群鴉亂飛的麥田》,於紹洋靠在窗戶邊上煩躁的鬆了鬆領帶,然後端起了一杯咖啡。
這才是梵高的境界。
燃燒的顏色,熾烈的生存和死亡。
但這種氣氛跟手裏這杯咖啡濃鬱香醇的味道實在是不搭啊不搭。
“於總,今天又收到了幾張年會晚宴的請柬,你要去參加嗎?於總?於總?”秘書小荃喊了好幾聲才成功的吸引了於紹洋的注意力。
“哦,又是那些無聊的交際應酬。”於紹洋朝她笑了笑,“你看著辦吧。”
“好。”小荃駕輕就熟的做著分揀,“這份是業界峰會,這兩份是投資商發來的,這份是今年的重要合作夥伴,這些必須去。這裏的兩份是慈善晚會和展演,為了公司的發展還是去一下比較好,剩下那些都沒必要去了……”
於紹洋打量著小荃凸凹有致的身材和火辣的裝扮,無意識的又想起了完全無關的事情。
女人的形體確實是上帝美好的造物,這是植根於所有男性DNA裏關於延續生命和血緣最忠實的衝動。所以對任何男人來說,這些顯著的女性特征都應該具有一種與生俱來就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可凡事都有例外。
他自己就是個例外。
這應該是一種病,導致他缺失了這麼一段最重要的DNA。
然而這種病並不能成為他拒絕結婚的理由。
歲月流逝,年歲增長,於媽媽也越來越不淡定了。
這直接導致於媽媽每年給他介紹的女友數量正在以幾何級數增長,而接近公司管理層這邊的單身女員工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熱愛美發美體美容了。
“還有這個,Pro娛樂傳媒。”
“Pro娛樂?”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於紹洋頓時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於總,又你忘了嗎?這是公司在娛樂影視界的唯一一項投資,每年都有收益到賬的。”小荃顯然沒明白這個公司最高領導人並不是忘了Pro娛樂的存在,而是忘了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Pro娛樂和那段過去。
“把請柬放在那兒,你出去吧。”於紹洋目送風情萬種的小秘書離開辦公室,跟著暴雨就是暴雨傾盆。
對麵樓頂的綠色盆栽在風雨的無情撕扯蹂躪下無助的搖擺。
這邊的仙人掌們巋然不動,隻是被狂暴的雨水衝刷得格外幹淨,活像一個個靜默的苦行僧。
很酷的造型。
同時也很苦B。
於是三天後於紹洋真的孤身飛去赴會了。
當天出現了不少富商小開,而Pro娛樂旗下的各種明星尤其是女星穿著昂貴的禮服蝴蝶穿花一樣來回轉悠,尋覓著任何一個可以嫁入豪門的機會,就是於紹洋這樣縮在角落裏企圖抹殺自己存在感的人都被搭訕了好幾回。
“於哥,你居然來了?”有個穿著T恤牛仔褲滿臉絡腮胡頭發燙成玉米須還紮成馬尾的男人忽然出現在於紹洋身邊。
“你是……”於紹洋很艱難的在記憶的海洋裏搜索著關於這個超文藝大叔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