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難怪桑原老師對她愛不釋手。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們應該能找到一點點感覺了吧?真期待你們三個星期之後表現!”或許今年日本真有可能贏也說不定,本之內和葉想起自己初出茅廬那年慘敗,麵前這三個少女,真是比當年自己有前途多了。

“是!”三人齊聲回答。

……

“小見,還不睡嗎?你明天不是有比賽嗎?”彌月佑城看到彌月見房間從門縫裏透出絲絲光亮,不由得敲門提醒。

“嗯,我要睡了,晚安,佑城哥哥!”聽到哥哥聲音,彌月見反射性地從棋譜裏抬頭,然後看向台上放置鬧鍾,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合上手上東西,關上台燈,乖乖地爬上床。

皎潔月光瞬間占據窗前,散入屋內,映照在書桌上,清晰地影印出放在最上麵那份資料名字——

“定式手合組合表”。

在東京另一頭,有人依舊未眠。

柔和晚風催人昏昏欲睡,沐浴過後本之內和葉撥通了一組熟悉號碼。

“莫西莫西,本之內桑?”耳邊傳來熟悉聲音,低沉而惑人。

“晚上好,緒方桑。”拉開窗簾,本之內和葉抬頭向著天空之上月亮,它光芒越盛,四周便越少星星,它不孤獨嗎?

“本之內桑從韓回來了?”緒方精次悠閑地為魚缸中色彩斑斕熱帶魚喂食。

“嗯,回來了,下個月又得再去一次了。”本之內和葉假裝抱怨地說。

“嗬嗬,整個日本棋壇誰不知道本之內桑最喜歡往外跑?”緒方精次投放魚食手指依然不緊不慢地細細研磨。

“對了,緒方桑,我前兩天和那個叫彌月見新初段下了一局。”似是不經意地提起,但是本之內和葉心裏清楚,那是讓她回來之後還一直回味一局。

“哦?如果有讓子話,本之內桑怕是贏得不輕鬆吧?”指尖速度稍稍一頓,然後繼續喂食。

“嗯,差一點就輸了。”依然是輕鬆語調,本之內和葉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無聊地把玩著自己發絲,然後話鋒一轉,“呐,緒方桑,我好像感覺到了……”

“嗯?什麼?”仿佛感覺到魚兒們歡快,緒方精次也不覺勾起了嘴角。

“你說那股由年輕棋士掀起浪潮。”本之內和葉有些感慨:“本來還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但是現在發現好像不行了,如果繼續逍遙下去話,可能很快就會被那個女孩超越了呢。”輕快聲音聽不出任何苦惱,反而更像是飽含著期待。

這個猶如一潭死水日本圍棋界,終究還是要掀起風浪了嗎?

“呐,緒方桑,如果我說,我突然也很想像你一樣,以頭銜持有者身份迎擊這片巨浪,你說怎樣?”本之內和葉輕聲地問。

軟綿綿聲音似乎聽不出任何決心味道,仿佛就像是一個一時興起玩笑,沒有任何說服力可言。但緒方精次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

“啊,以本之內桑實力,隻要多點留在日本參加大手合和頭銜戰話,應該不是問題吧?”指尖研磨速度不由自主地放慢,緒方精次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緒方桑,不如我們再賭一次?看是我先拿到頭銜還是你先從桑原老師那裏奪下本因坊位置?”本之內和葉輕笑,也沒有見過緒方桑為其他頭銜如此執著過,看來他是定要和桑原老師扛上了。

“嗬,本因坊本戰是在今年開始,而本之內桑即使有心,也最快都得等到下一年才能進入女子頭銜戰本戰,看來如果要賭話,勝算還是我比較大。”緒方精次停下手上動作,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翹,“那麼,本之內桑想賭什麼?”

“緒方桑還真自信啊,那麼緒方桑是接受了吧?賭什麼啊,真是一個好問題啊……”本之內和葉刻意拖長語調,笑得有點幸災樂禍,“聽說,小亮也進入了本因坊循環圈第十戰了,緒方桑如果太大意話,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他攔在了桑原老師麵前哦!”

緊跟其後小師弟實力可一點都不簡單啊。

“亮君3年之內還不是我對手。”緒方精次語調似乎不以為然,但是手上動作卻是再次停了下來。

“嗬嗬,”本之內和葉笑得非常愜意,然後想突然想起什麼似,“對了,緒方桑現在是在喂魚吧?”

本之內和葉知道,電話那頭人除了下棋之外最大嗜好就是養魚。

“嗯,本之內桑怎麼了?”緒方精次發現自己無法理解本之內和葉跳躍性思維,但經她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手上魚食已經撒盡了,於是再拈起了一些繼續剛才動作。

“沒有,隻是突然想起我在韓時候看到有觀賞型食人魚賣,本來想帶一條回來給你,但是我記得這些東西不能帶上飛機,於是隻好作罷了。”本之內和葉語氣聽似非常惋惜,竟然在和她聊電話時候還在喂魚嗎?本之內和葉暗暗咬牙,果然在這家夥眼中圍棋第一,他寶貝魚第二,其他都是浮雲。

“食人魚……”被本之內和葉囧囧有神回答嚇了一跳,緒方精次指尖微微鬆動,手中魚食全都撒進缸裏。看著玻璃裏歡快躍動遊魚,他隨即失笑,然後不覺回想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電話那頭人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