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愣愣地抬頭看著本之內和葉,並任由她半拖著走出對弈室,隻因為耳邊傳來那一句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聽得見話——

“呐,彌月,如果你明天贏了,我等你完成了今天這場對弈再回!”本之內和葉承諾讓彌月見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本之內老師意思是說如果自己能贏了明天比賽,她就可以讓高永夏回來跟自己完成今天這場對弈嗎?

隻要明天比賽贏了……雖然不知道本之內老師為什麼會對自己許下這樣承諾,但彌月見知道,這是一個魔咒,一個誘惑人心魔咒,而她選擇了相信。

本之內和葉看著彌月見本來裝滿失望和不甘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也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高永夏那小子太禍害了,明知道這丫頭對圍棋執著,對這場對局執著,卻竟然還滿不在乎地丟下一句“不下了”便跑,他是想毀掉她主將嗎?而且她就不相信他不想把這局棋下完,當場當麵和彌月另約一個時間會死麼?

本之內和葉不會懷疑,即使稍後她不找高永夏,他也會主動聯係自己。畢竟隻要那家夥還想下完這局棋,也應該會擔心她們明天一結束比賽就馬上飛回日本而被迫錯過。而據她所知,被比賽纏身他可是沒有本事在明天晚上之前從慶州趕回來。雖然很高傲,但那家夥畢竟也還是一個不足20歲孩子,而他對圍棋執著,恐怕也是跟他張狂成正比。就是算準了高永夏心裏同樣放不下這場未完對弈,所以她才敢對彌月見許下如此承諾。

現在本之內和葉要做是,盡快穩住這三個女孩情緒,剛才那場對弈,或多或少也會對另外兩個人造成一定衝擊。果然領隊都不好當,尤其還要帶小孩什麼。

但願明天比賽一切順利。看著正安靜地埋頭吃飯三個女孩,本之內和葉若有所思。

……

微風習習,這裏夜晚似乎比東京還要多一份涼意。

“嗯,明天比賽網上應該有直播……精市,我會加油,嗯,晚安!”彌月見放下電話,坐在床邊發呆。

本之內老師今天話很誘人,彌月見知道她不是在騙自己,如果自己真贏了,那場未完對局便有機會得以延續。

很好,自己又多了一個不能輸理由了,無論明天對手是誰,自己都必須取得勝利。

明天比賽,作為主將她,將肩負著無數期待,這其中包括認識或者不認識人,也包括她自己。哥哥和精市他們,她想用行動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可以跟他們一樣,成為一個能夠擁抱夢想人;她想以勝利向站在她前麵所有對手宣布:她終有一日也能趕上他們;她想用實力向圍棋界所有人展示,她也能成為任何一個人及格對手,包括她一直追逐著那些人。

而一牆之隔另外兩個房間,聽過本之內和葉今天分別對兩人一番話之後,安井唯和奈瀨明日美同樣立下了自己決心。如果明天彌月見必須贏,那她們同樣沒有應該輸理由。

夜色迷人,夢想帆船在每個人內心中悄然起航。

……

第二天早上,彌月見安然地坐在主將席上,靜靜地看著對方落座。她目光仿佛穿過坐在自己對麵這個人,因為有了更執著對局,所以無論麵前這個人有多強也好,她也必須打敗。

“時間到,請主將猜子。”隨著裁判員話音落下,彌月見和李秀珠分別取子。

交換棋盒,彌月見執黑,然後暗自盤算了一下:根據韓規定,這場比賽黑子貼目數是6目半,和日本規定5目半有一目之差,這一點在收官時候必須重點注意。

李秀珠雙手握緊棋盒,昨天對弈室那場轟動對局,她也親眼目睹了。生平第一次,坐在自己對麵同齡人,竟然能給自己帶來這樣壓迫感,但是她不想輸,也不會輸!

序盤黑子穩健,對白子進行迎頭擊打,幾手之後尖封,黑子在棋盤上方頓時形成了廣闊陣勢,局勢明顯占優。

白子打入,巧妙地處理當前不利局勢,黑子稍虧。黑白雙方互不相讓,棋盤上開局便充滿了戰火硝煙。

檢討室內,作為兩領隊,本之內和葉和她老對手裴慧雅同樣“相談甚歡”。

“這個彌月見就是那個據說昨天在對弈室和高永夏下得不相伯仲人?雖然棋力是不算差,但是和高永夏相比應該還有不少距離吧?果然謠言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過相信才好。”裴慧雅將一顆白子放在麵前棋盤上,秀珠開始反擊了。

“裴小姐說得沒錯,有些事情確是應該眼見為實,昨天對弈我也在場,我個人覺得非常精彩,裴小姐錯過了是太可惜了。”本之內和葉一麵惋惜,“對了,昨天晚上我接到高永夏電話,那家夥問我要了彌月電話號碼,大概是打算親自邀請彌月繼續那場未完對局。”

指尖輕點棋盤,黑子退,似乎是一著疑問手,不過本之內和葉卻不是這樣認為,直覺告訴她,那是彌月見布下陷阱。

“是嗎?該不會是高永夏看上了你們日本小主將了吧?嗬嗬,我想她應該是一個性格很討喜女孩子。”也僅限於性格而已。裴慧雅始終不認為這個彌月見能夠下出一局能夠讓高永夏那個囂張小子重視棋局,甚至她認為這個日本主將棋比起他們秀珠還要差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