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服侍,怎麼服侍?難道是...
“王爺,不過是個粗使奴才,實在配不得您的尊貴之軀啊!”虹娘強行壓抑著惶恐不安,嬌豔美麗的麵容之上微微泛著白,餘光掃過同樣驚慌失措的笙歌時,眼底卻透出了擔憂和幾分怒意。
笙歌頓時開始害怕了,她的腿打著顫,若不是惹不起這位貴客,她恨不得立即奪門而逃,然而她卻還是將方才那個男子的話記在了心裏,他自稱‘本王’。
這個天下,隻有一個人能這麼稱呼自己,那就是如今天子的唯一的兄弟,睿王。
在這段日子裏,她沒有見過這位王爺,卻也聽說過少關於睿王的傳聞,這間在帝都最大的青樓裏,沒有誰沒有招待過這個風流王爺,花街柳巷處處都是他的風流韻事,以至於至今沒有哪家官宦小姐願意嫁給他,就連天子都放棄了替他指親的想法。
想來是曾經醉酒上朝的驚駭之舉使得天子動怒,以至於對他失望了吧。
原本笙歌聽到這些傳聞時隻是付之一笑,也沒有多想,在這帝都裏,或是天下間,連那些流民都對青樓向往不已,更別說官宦子弟或是富貴人家了。
本就在富貴圈兒裏常見的事情,到了睿王身上,似乎就變得不同了,笙歌當時也是似懂非懂的沒有多想,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想也不會想明白,即使想明白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可如今一見,她卻終於知曉,像這樣的一個男子,眸中含情,卻也許此生都不可能真的對一個女子動情,若是哪個女子不小心對他動了心,也怕隻是空餘歡罷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就該求著傾荷,隻有她才配得上本王?”睿王眸光一閃,方才還春風百裏的臉上,突然一沉,迸發出令人恐懼的冰冷。
虹娘臉色又是一白,心中哀歎笙歌此劫隻怕是躲不掉了,她陪著小心,慌忙跪下身子磕頭道:“奴家不敢,王爺身份尊貴,這青樓裏誰都是配不上王爺的,能夠伺候王爺皆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傾荷姑娘本是醉香樓裏唯一的清倌,上月才賣身於此,笙歌聽說傾荷姑娘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豈料家中不知遭了什麼難流落於此,本想著靠著琴棋書畫的本事賺些錢財謀生,豈料前些日子便被睿王給纏上。
起初睿王倒也對她尊敬至極,或是圖個新鮮,到了最後,終究難免還是要到那一步,來青樓尋歡的,尋的本就是歡.愛。
傾荷倒也硬氣,說不願便不願,虹娘勸了許久也是勸不動,甚至說起這睿王如何不好惹,那傾荷終究寧可一條白綾也不肯從。
如今人是救下了,卻也因身子較弱,險些喪命的緣由,一時再也下不來床榻了,自然也就無法招待睿王。
然而睿王卻當她是想要抬高身價的借口,陪著她玩了幾日之後便再也耐不住,今日終是發了火,虹娘勸了許久才讓他沒有鬧下去,似乎是答應替睿王尋些新人,沒曾想,笙歌就這般倒黴催的踏入了狼窩。
“既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這丫頭便留下吧,”睿王冷俊的容顏忽然神奇的再度被溫軟而慵懶的笑意代替,虹娘知曉自己若再替笙歌說下去,隻怕睿王會將傾荷的賬加之一起算上,無奈之下,隻得應下。
恭敬的退到門邊時,虹娘看了一眼還處在呆滯中的笙歌,她輕輕歎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笙歌,我已經盡力了,也請你千萬莫要觸怒了他...”
說到最後,字裏行間已然化作了悠長的歎息,笙歌的身子隨著房門閉合的聲響猛烈一抖,頓時從出神中清醒過來。
笙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過是第一次從後廚踏入這般笙歌燕舞之地,隻不過是想要僥幸送一次酒,命運就像是盯上了她一般,從她出生起就不斷的跟她開著巨大的玩笑。
“小丫頭,過來坐吧,”睿王放才酒盞,向她招了招手,漂亮的眸子裏噙著璀璨的笑意,這一刻,笙歌有些不爭氣的忘記了那個人的身份,被他漂亮的假象所迷惑,以為所有好看的人都是好人,自己若是求情,定能逃過這一劫。
她試探般小心翼翼的走到睿王身前,睿王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好笑,伸出右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的椅子上坐好,饒有興致的光芒在他眸子中閃爍著。
“叫什麼名字?”睿王伸出手,滿上酒盞,遞給了她。
笙歌可從來都沒有碰過酒,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接過了酒盞,輕輕放在桌前,低聲答道:“笙歌,我叫笙歌。”
“笙歌?”睿王看著她的動作,眸光微閃,接著問道:“怎麼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