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笙歌!!”笙歌還沒從混亂的思緒中理清自己如今的處境,就聽到了燕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她帶著些許恍惚順著燕喜的聲音答道:“我在這裏!”
“笙歌,你怎麼樣了?”燕喜瞧見遠處河畔呆坐在地上的笙歌,吃驚之下連忙大步向她跑了過去,見她此時渾身濕漉漉的呆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不說額頭也有些許青腫,她頓時心疼不已的蹲下身子替她擦拭臉上的水漬:“怎麼會這個樣子,睿王殿下對你做了什麼?!”
笙歌抬起頭看著滿麵擔憂的燕喜,眼眶頓時開始酸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燕喜攙起笙歌,向四周看了一眼之後低聲說道:“之前你被留下服侍我就放心不下,之後聽聞皇上已經離開而你卻遲遲沒有回來我就更擔心了,於是我就出去詢問其他人,結果就聽說你跟著睿王殿下去了碧波湖,”燕喜頓了頓,發覺笙歌身子還在止不住的輕顫,於是立即將自己的外衫解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結果我便被告知睿王殿下命我們不許靠近碧波湖,如果打擾到他休息他便會嚴懲,所以我就一直守在附近,直到方才看到睿王殿下離開...”
說到這裏,燕喜就想起之前看到睿王與韓逸楓匆匆離去時,似乎睿王的身上也有些怪異,此時想來,好像也是渾身濕透的模樣。
笙歌心中一暖,正想將之前的驚險告訴她,豈料又是一陣夜風襲來,她頓時鼻頭一算,立即打了個噴嚏。
“我們回去再說,我給你煮碗薑湯,你趕緊將這身衣服換下來!”燕喜拉著笙歌,笙歌點了點頭,她現在渾身難受脫力,實在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下去了。
睿王府,書房內。
梳洗後的軒轅宸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他臉色從皇宮出來直到現在都是陰沉著,韓逸楓小心翼翼的佇立在他身側,見太醫包紮好他後腦上的傷口離去之後,他依舊是端坐在桌案旁沉默不語,頓時有些不安的上前:“殿下,您的傷...”
前些日子額頭受傷,今日又是後腦受傷,似乎他這主子近日的運勢不太順當,韓逸楓默默將外衫披在軒轅宸的身上,想要詢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軒轅宸抬眸掃了他一眼:“本王酒意上湧,不小心跌入湖裏,若非那丫頭相救,隻怕你現在是要對著本王的屍體說話了。”
韓逸楓臉色一白,頓時躬身跪下:“屬下失職,還請王爺責罰!”他滿目驚慌後怕,雖然知曉明明是軒轅宸吩咐不許上前打擾,但又哪敢因此申辯,況且主子的酒量他素來清楚,誰知那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軒轅宸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臉色微微好轉了幾分,一直惱怒的情緒也緩解了些許。
“回來的路上,想來已經有諸多人看到本王的樣子了,這件事若是不給個結果,明日皇上隻怕也會差人詢問,你且替本王傳個話到宮裏吧,”軒轅宸說著,站起身時,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本王倒是想看看,在這宮牆之中,她的倔強和自尊能保存多久!”
韓逸楓聽著睿王冰冷的低語,渾身忍不住一抖,雖不知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依舊依言行事,但轉身離開書房之際,他卻是默默歎了口氣。
原本他並不知曉笙歌正是前些時日在醉香樓裏打傷睿王的那個粗使丫頭,之前在碧波院時也僅僅發覺出他們二人之間微妙的不對,然而在之後睿王的話語之中他才聯係在一起,之前不過以為睿王因那件事而遷怒於笙歌,因為她是在官道被撿回皇宮來自通州的流民。
而當初在帝都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件事的女子,也是混入帝都的流民,先帝拜祭之日他因其他事情而沒有跟隨,沒曾想笙歌就是那個女子。
韓逸楓歎息間來到前廳,太醫正在擬著藥方,但韓逸楓知曉其實對方其實也是為太妃帶去這件事的原委而來,否則睿王不可能前腳出宮,後腳太妃便派了太醫過來。
將睿王吩咐的話交代之後,那名太醫不動聲色,恭敬的遞上藥方交代幾句之後便也離開了,韓逸楓莫名有些恍惚,他仰起頭看著夜空,發覺逐漸有陰雲遊動逐漸遮住了星辰,頓時心中莫名替笙歌擔憂起來。
但很快他就發覺自己想的太多,在這宮裏亦或天下,可憐之人太多,他又哪裏能擔心的過來呢?
笙歌因救睿王一事必然會得到封賞,然而以她入宮的時間和資曆,顯然承不了這些恩澤,縱使睿王看上去像是助她,其實不過是將她推入了另一個深淵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