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滄溟聞言又是一聲冷笑,而冷笑過後他那雙如鷹一般犀利的眼眸狠狠看向軒轅宸:“若一旦你起了殘害手足的心思,我會第一個替先皇了結了你!”
聽到這樣威脅的言語,軒轅宸也不動怒,反而默默一笑道:“你不用總是提父皇,說白了你也不過是想讓我替你查出當年王慕瑤派人殺害安寧公主的證據而已。”
滄溟目光微沉,沒有接話,而軒轅宸則看了他許久之後突然開口問道:“其實你既知曉是王慕瑤做的,以你的本事,她不知死了千次萬次,又何必繞這樣大的彎子?”
滄溟眸光閃爍,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你想殺王慕瑤已久,但我隻想讓她為她所犯的錯誤付出應有的代價...”他頓了頓,淩厲的雙眼之中騰起怒火:“我要讓參與其中的那些人,光明正大的踏上刑場。”
軒轅宸如今在朝中幾乎沒有任何依仗,滄溟也是在三年前出現在剛剛建立的睿王府中的,軒轅宸知曉滄溟的身份,也依仗著對方這支神秘的勢力,但卻不明白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錯,若不是因為你,我即便是死,也想殺了她,”軒轅宸的臉上浮現恨意,而滄溟卻是冷哼了一聲道:“我雖然知曉蓮妃也是她派人所害,但在你沒有找到證據之前,還是不要妄想殺她了。”
軒轅宸聞言,怒極之下突然起身一拳轟碎了桌子,尖銳的木屑刺入他的骨節上的血肉裏,他的眼眸通紅,似乎下一秒就想要展開一場殺戮,滄溟則看出他的憤怒,突然冷聲道:“你可有想過,王慕瑤雖有私心,但一切皆是為了軒轅煜,如今王崇煥手握兵權,王慕瑤一旦死了,你以為天下男兒,誰會沒有野心?難說王崇煥會不會記恨著當年先皇削權遣他鎮守蒼荷城一事。”
軒轅宸的確從未想過要對軒轅煜不利,但他此時也明白對方所言其中的道理,滄溟話音落下之後,他的怒氣逐漸隱忍下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道:“若所有證據皆被王慕瑤處理幹淨,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她?”
滄溟神秘一笑,站起身時伸出手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斬草除根的道理任誰都懂,但這天下,就沒有除的淨的野草...”他看著軒轅宸,淡淡道:“你需要做的是削弱王氏手中的權力,是要讓皇帝看清事實,不要再被愚孝左右。”
軒轅宸想起民間一些關於當今朝政的傳言,也立即想到了那個溫潤如玉的軒轅煜,他的神色逐漸柔和下來,語氣較之前也溫和了幾分:“他本就是位好皇帝。”
滄溟看了他一眼,從他的神色裏讀出了些許什麼,但還是想起另一件事來,他雖無法明麵幹預朝政,但許多事情也是聽說過了,軒轅宸與軒轅煜之間似乎在三年前因一件事而生了嫌隙,他眸子微眯,有些疑惑道:“當年我撤守皇陵,你們在幽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軒轅宸目光一沉,顯然不打算說出那件事,而滄溟也沒有追問,黑暗中的那雙銳利的眼眸盯著他許久之後,他便有了離開的意思,心思轉動間,反身離開之際他的步子一頓,回頭看了軒轅宸一眼:“千萬莫要存了別的心思,否則我立即就能收回你擁有的一切。”
滄溟離開片刻之後,軒轅宸神色由怒轉悲,他頹然的坐回了原處,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碎掉的桌椅殘肢上:“念安...當初我該跟你一起走的...我該跟你一起走的...”
因為桌子被他一拳打碎,桌上那盞油燈已經摔落在地,燈火熄滅,整個密室裏早已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軒轅宸聽到在滄溟離開後傳來的腳步聲,雖然知曉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神情,但他還是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聲音冷冷道:“虹娘,混入軍營的那些人如何了?”
“盡數被王崇煥挖出來了,”虹娘交代道,她說完之後便發現軒轅宸良久都處於沉默之中,於是一咬牙,問道:“主子,您為何要將本家人安插進去,你在朝中本就沒有勢力,而李尚書已經是您最後的倚仗...”
“虹娘,你說的已經夠多了,”軒轅宸眸光一冷,虹娘立即噤聲,軒轅宸反而在沉吟良久之後,突然說道:“我是故意讓王崇煥對付李正德的。”
在太妃的打壓之下,如果不是右相力保,恐怕太妃絕不會讓軒轅宸的母家人繼續當朝為官,這禮部尚書已經是絕處逢生,蓮妃身後家族自蓮妃死後所有權勢就一直被削弱,如今軒轅宸封為睿王,但李家從未從他身上得到半點好處,甚至因此逐漸落末下去,而平日裏,軒轅宸也從不曾與母家來往。
在軒轅煜處理了刺客一事之後,便接到了左相王崇煥遞來了折子,將查出當初混入軍營私吞賑災糧餉的那幾人抓了起來,並由刑部查出了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