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際,唯有這片竹林依舊蒼翠如初,笙歌終於知曉什麼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了。
而軒轅煜日日過來監督,她又不願重現那一次喂藥的羞人一幕,隻得老老實實吃藥。
好在如此,小半月的時間,身子倒養好了,也不知是不是落水再度受涼又嗆了水的緣故,但嗓子依舊有些發澀,偶爾也會有些小咳嗽,禦醫說是落下了病根,便開了幾服潤桑的藥丸給她,於是平日裏無事,她便含著這些味道還不算太差的藥丸翻看書本。
自那次變故之後,碧波院裏的宮女又被換走了許多,笙歌也看到了些許眼熟的麵孔,之後才知道那些都原本是玉霄宮裏的。
軒轅煜的一番動作笙歌瞧在眼裏也心安了許多,於是這段時間她倒也不擔心其他,唯獨擔心那鬼一般的逍遙門主會突然到訪,亂了她安寧的宮中生活。
“你倒是用功的很,”軒轅煜遠遠便瞧見笙歌伏在桌邊看書,信步過去時,將她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笙歌早便知曉他過來了,隻是這段時間真是將她養的懶了,動都懶得再動,見他突然搶走了書,這才頓時有些急了,起身就要去奪。
軒轅煜見她這副激動樣子,忽而有些奇怪,輕盈的跳開身子一邊躲閃一邊翻著手中書卷,緊接著便見一張折好的紙張從中滑落出來。
“哎呀!”笙歌見那張紙落了下來,頓時飛撲過去要奪,軒轅煜見她慌張模樣立即伸手將還未落地的紙張輕輕一撈便捏在了手中, 而笙歌卻是撲了個空,下一刻就要摔個狗啃屎。
軒轅煜反應極快,彎腰用另一手將她攬到了自己懷中,於此同時,手中紙張展開,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紙上的字跡上。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軒轅煜看到這一句時,眸光閃爍間便落在了依在自己懷裏的笙歌臉上,卻見她臉上紅的發紫,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又被她一把將東西搶了回去。
“嗬嗬嗬嗬...”笙歌見軒轅煜開懷大笑的模樣,立即從他懷裏掙脫開來,氣鼓鼓的說道:“誰叫你偷看的!”
軒轅煜見她羞惱的模樣,笑意更甚,伸出手便將她重新拉回到懷裏:“是它偏叫我看,哪裏是偷看。”
笙歌知道他是強詞奪理,偏偏自己這張嘴巴又著實笨的很,惱怒之下隻得咬著唇翻了他一眼再度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這是何時寫的?”軒轅煜拉了她的手坐到矮桌邊,笙歌這會兒臉上還發燙,之前不知這首詞的意思,直到這些日子養病,期間大忙人雲舒來了幾次,正巧見她一筆一劃的臨寫,她才從雲舒那裏知曉這詞的意思,猶記得當時也是鬧了個大紅臉。
之後是拉扯著雲舒詢問那首詞中的髻字如何念又作何解才將話題轉了過去,沒有令雲舒繼續笑話她。
其實原本隻是因為看到自己名字才會興起著臨下來,臨了幾次之後又覺得字跡不好看,就多寫了許多遍,但寫到最後,她也忘了到底寫這多遍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之是挑了一張自己看的最順眼的留了下來。
“忘了何時寫的了...”笙歌咬著唇撇開了頭,軒轅煜抿唇一笑,盯了她發紅的耳根片刻,忽而伸出雙手將她臉蛋一捧,扭向自己的同時輕柔的一吻落在了她的鼻尖。
笙歌這會兒哪還有氣,方才的羞惱瞬息間便融化在他那雙沉靜溫柔的眼眸海波裏。
“這雜集裏詩詞甚多,你偏挑了這樣一首,是因為恰巧有你的名字在裏麵麼?”軒轅煜悄悄從她手中取過那首詞,細細看了許久才悄悄折好收入了衣袖裏。
笙歌見他動作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要去搶,軒轅煜捏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揉捏,輕笑著問道:“怎麼,送給我的東西還想搶回去?”
“誰說是送給你的了,還給我!”笙歌麵紅耳赤,還想動作,卻發覺對方雖是動作溫柔的握著自己雙手,可自己無論怎麼動作竟都無法將手掙脫出來。
“不是送給我的...莫不是送給別人的?”笙歌見他眉宇忽而一凝,清澈的眸子忽而變得幽深,仿佛要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吸進去一般,她立即下意識搖了搖頭解釋:“怎麼會是送給別人的,我...”
“嗬嗬...”軒轅煜下一刻便眉開眼笑,猛地將她摟到了懷裏:“我的笙歌真是傻的緊!”
笙歌哭笑不得,心裏卻像是被人灌滿了蜜糖一般,她也未掙紮,而是伸出手拽了拽垂落在他胸前的一縷長發道:“東西也得了,居然還罵我!”
軒轅煜笑道:“我的錯,笙歌想怎麼罰都好!”
笙歌眼珠一轉,又哪真的舍得罰他如何,於是笑道:“那便罰你日日將它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