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便喚些人過來打掃,”守在身側的宮女見其臉色戚戚,倒也是個玲瓏的心性,很快便知這落葉能引人想起些難過之事,又聯想起之前在正殿那邊笙歌曾與雲舒發生過爭執之後臉色一直不大好,立即出聲說道。
“小茹,這麼久了,想必皇上應該回來了吧?”笙歌自正殿那邊回到偏殿之後,便由這宮女陪著,二人時而說上幾句話,倒也知曉的對方的名字。
“不如奴婢去正殿那邊問問吧?”小茹總算明白,這一下午偏殿裏的這位姑娘心情不佳,全然是因為掛念皇帝,雖然雲掌事並未說起這位姑娘的身份,但清心殿裏的下人心裏頭早已經明白這位姑娘的重要性,更是將她當做了日後這後宮裏的主子。
而至於一些流言蜚語,她們即便聽聞,也不敢往心裏放,畢竟前麵許多胡言亂語的宮人是怎樣一個下場,她們可都是親眼目睹的。
“恩,你去吧,”笙歌點頭,將手中的落葉輕輕放在身側這棵樹的樹根旁,她目送著小茹遠去的身影,雙眉愈發緊皺。
清新殿內,軒轅宸一本一本翻閱奏折,臉色由初始從煜歌居歸來時的冷淡變得愈發陰沉,而眼眸深處漸漸燃起的怒火,已經令殿內數名宮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這才是第一日,這些大臣就這般耐不住了,”軒轅宸擱下筆,除去幾本批閱過的,其他那些原封不動的命人退了回去。
“皇上,這個該如何安置?”雲舒將桌案收拾整齊,兀自將壓在最下方的詔書捧了出來。
軒轅宸目光一凝,一手取過放在身前桌案之上,又將軒轅煜親筆所寫一字一句看了一遍,末了,他突然冷笑了一聲,取過帝印,毫不猶豫的落了印。
雲舒頓時麵露驚訝之色,一時也不知做些什麼,軒轅宸站起身道:“收起來,如今還不是時機。”
“是,”雲舒哪敢多言,連忙小心翼翼的收起詔書,但臉上神色,卻落到了軒轅宸的眼裏。
“朕聽聞之後笙歌來過,你可知道?”軒轅宸睨著雲舒,聽不出絲毫情緒的語氣,令雲舒心頭一跳,連忙跪在了他的腳邊:“是奴婢疏忽大意,沒有交代清楚,讓笙歌來了正殿裏...”
“所以,這些東西,她也都看到了?”軒轅宸的語氣赫然一沉,雲舒點頭默默不語。
“嗬,到底是你疏忽大意,還是刻意為之呢?”軒轅宸忽而冷笑了一聲,雲舒低埋著頭,卻仍舊感受到了對方如同利刃一般的目光,她的雙肩忍不住一抖,下一刻立即磕頭不止:“是奴婢失職,是奴婢失職!”
“雲舒,你性子素來沉穩,實在不該有此疏漏,若非暫時虹娘那邊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當初就不會讓你跟著回宮,”軒轅宸雙手負於身後,默默收回了目光。
雲舒聽聞此言,頓時驚慌失措,一時雙唇發白輕顫,不知再說些什麼,隻得不斷的磕頭。
“這件事不怨雲舒!”安靜的清心殿內,唯有雲舒的頭磕在地上的聲響,而就在此時,笙歌的聲音自殿外傳了過來。
雲舒動作一凝,沒有料到笙歌竟會過來,更不知對方來了多久。
“朕讓你停下了麼?”軒轅宸卻好似並未在意笙歌明顯的維護,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腳邊的雲舒,冷冷問道。
雲舒心頭一震,連忙躬下身子,一下又一下的磕頭不止,沉悶的聲響令笙歌頓時臉色發白,猛地大步跑到雲舒身側想要製止,而雲舒哪敢,輕輕推開了欲要拉起她的笙歌,輕輕的搖了搖頭。
笙歌瞧著雲舒額上高高腫起且滲血的傷口,見她還要繼續磕下去,頓時雙眼圓睜,瞪向軒轅宸:“你是故意做這些給我看的麼?”
軒轅宸看了她一眼,雙眼一眯道:“雲舒,讓其他人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