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一事在宮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清心殿裏的宮人又換了一批生麵孔,隻是每個來往偏殿裏的宮人像是頭頂懸了一把刀子一般,使得笙歌都覺得壓抑至極。
令她壓抑的原因,除了清心殿裏的宮人提心吊膽的神色,還有關於毒蛇事件的那一批進出過她偏殿的那一批宮人的事情。
這些蛇出現的蹊蹺,除了人為沒有別的解釋,宮人們在每日的審問用刑之下依舊無人認罪,日子一天天過去,再過兩日便是東洛朝貢之日,而毒蛇案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如若說這裏麵有人想要害自己,也得有個緣由,自己與她們無冤無仇,她們根本無需冒險這樣做,即便得手了,自己的死對於她們來講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隻會讓她們處境更糟,這就說明,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是誰笙歌想不出,隻是覺得,若是有人買通宮女放那些蛇,卻也不可能將整個清心殿裏的宮人全都買通,她們平日裏都生活在一處,若有人行為異常,其他人不可能不會發現。
審了這般久,用了各種方法依舊沒有結果,那就隻能說明,她們或許真的與這件事毫無關係。
她能想到的,她不信軒轅宸會想不到,所以在這頓心事重重的晚膳後,她不是像往常一般任由軒轅宸前去正殿查看今日送來的供詞,而是主動出聲留下了他。
軒轅宸略微驚訝了片刻,最後還是讓蕭離帶著今日的供詞前去正殿等待。
“怎麼了?我見你這幾日憂心忡忡的模樣,可是因為毒蛇一事?”軒轅宸屏退了其他偏殿內的宮人,拉著笙歌的手在園子裏慢步走著。
“阿宸,都這樣久了,每日送來的供詞都是相差無幾,或許根本就與她們沒有關係呢?”笙歌言下之意軒轅宸自然明白,求情的話她不是沒有提過,他默默搖頭道:“念安,此事你無需憂心,我自會處理。”
“如何處理,難道每日就這般嚴刑拷問嗎?!想要把這些毒蛇帶進宮裏哪裏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還要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放入院子裏,阿宸,我能想到的地方,你不可能想不到!”笙歌頓時有些急了,軒轅宸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得皺眉道:“正因毒蛇出現的蹊蹺,這才說明做下這些事的人非同一般,所以我更不能放了她們。”
一個人即便心智再如何堅定,但在長久的折磨下,心智也會隨著身體虛弱而動搖,一旦前後供詞出現不同,接下來就能順著錯漏查出更多,然而日複一日,結果並未能如他所願,心底的怒火也逐漸開始蔓延。
“阿宸...”笙歌還想再說,卻見軒轅宸突然眸子一凝,略有不快的側過頭問道:“怎麼了?”
笙歌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蕭離正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陛下,刑部那邊傳來消息,有人認罪了,”蕭離的話音落下,軒轅宸的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而笙歌則是錯愕的張大了嘴。
“你安心休息,我過去處理好了便回來,”軒轅宸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正要鬆開,笙歌卻突然握緊了他的手,同時看向蕭離問道:“蕭統領,真的有人認罪了?”
“刑部不會輕易傳話,”蕭離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垂下了眼眸。
笙歌皺了皺眉,她好似從蕭離臉上察覺到一絲古怪,但又好似是自己一瞬間的錯覺,然而此時,一抹不詳的感覺自心頭蔓延。
“那...是哪個宮女認了罪?”笙歌頓時出聲詢問,蕭離一怔,抬眸看向軒轅宸,似有征求之意,軒轅宸也是剛得到消息,自然不知是誰,但從蕭離的行為看來,他倒也能猜到幾分,隨即點了點頭。
“是姑娘的貼身侍女,小茹,”蕭離答道,笙歌渾身一顫,頓時失聲喊道:“不可能!”
“那個時候小茹甚至都不在場,怎麼可能會是她?!”笙歌祈求一般的看著軒轅宸,軒轅宸則歎了口氣道:“我自然會去問個明白,你先回房休息,晚些時候我在過來。”
“不,我不相信會是小茹!”笙歌連忙攔住正要與蕭離一道離開的軒轅宸:“我想見見她,我想親自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