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動的細雨一陣陣飄過,笙歌佇立在大殿門邊,直至雲舒走遠都不曾挪動半步,軒轅宸方才在殿內說出的那些話,如同他的聲音一般,低沉而陰戾,狠狠的敲打在笙歌的心口。
不知不覺,竟讓她有些害怕,僵立在門外甚至忘記自己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直到一道被殿內燈火拉長的影子出現在門邊,她才猛然回過神,下意識就要躬身行禮,就在此時,一隻手捏住了她的手臂,緊接著軒轅宸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笙歌發覺手臂一緊,抬首間便瞧見軒轅宸逆著光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清,可她還是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一絲不悅的語氣,很快一想下來,就知曉自己唐突的來到常德殿,本就有些不該,又未經通傳還聽到了自己不該聽到的,他若責怪也是應該。
隻是自己方才過來,門外內監並未通傳和攔住自己,即便軒轅宸此刻不會責怪她,隻怕那些內監怕是要被問責的,想到此處,笙歌頓時想要出聲道歉,而軒轅宸卻是輕輕接過她手裏的食盒,將她拉入殿內,同時說道:“跟你說過,你於我不必行這些虛禮。”
“我…”笙歌一愣,張了張嘴,沒料到他會說的竟是這件事,轉念一想,她暗自猜測,莫非他方才的不悅也是因為這個麼?
“親手做的?”軒轅宸打開食盒,笑意盈盈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喝,笙歌卻是連忙打斷了他的動作道:“等等!”
軒轅宸怔了怔,見她四處張望,心中頓時明了,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笙歌頓時吃痛,不解的瞪向他,下一刻就見他三兩口喝見了底,她頓時一急道:“你怎麼就、就這麼喝了,還未試毒呢!”
“你下毒了?”軒轅宸挑了挑眉,擱下碗抬起手將笙歌發上的雨絲輕輕拭去。
“我怎麼會下毒,但這是宮裏的規矩,你若有個好歹,我…”笙歌說到一半就覺得這話晦氣,頓時就住了口,軒轅宸則是眉眼彎彎看著她道:“既是你親手做的,又怎麼會有事?”
笙歌還想再說,卻被軒轅宸猛地封住了唇,頓時,濃鬱的苦澀伴隨著緊隨其後的回甜充斥了她的味蕾,她竟不知這珍貴的參湯會是這般鬼味道!
“唔…”笙歌有些難耐的掙紮開,皺眉道:“這哪裏是湯,分明就是藥,虧得禦醫還說替我配好,隻需煮了便可,我還以為他們有什麼法子去除山參的苦味呢!”
“這本來就是藥,”軒轅宸失笑道:“怕是接下來這段日子,禦膳房和太醫院都會往我這裏送些大補的東西了。”
笙歌奇怪道:“為什麼?”
軒轅宸嘴角一勾,突然躬身湊近到她耳邊道:“你突然去太醫院特地為我做這參湯,隻怕他們覺得…”軒轅宸停了停猛的在她耳垂落下一吻道:“覺得我滿足不了你。”
耳畔溫熱呼吸伴隨著軒轅宸的動作和話語令笙歌渾身一個激靈,瞬間便燒紅了臉蛋,她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瞪向軒轅宸道:“胡說八道什麼,我是見你這段時日總是忙到深夜才回來,回來便徑直睡下了,我是心疼你處理政務勞累,才、才…”
笙歌說到後頭,臉是愈來愈燙,軒轅宸勾唇笑著,一把將她拉到懷裏,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道:“哦,原是怪我回的晚,沒有盡到作為丈夫的義務麼?”
笙歌心頭狂跳,哪裏會不知道軒轅宸此時口中所說的‘義務’是個什麼意思,她咬著唇,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若再不正經,日後我便不給你留門了,我那床小,正嫌擠得慌!”
“那今日便叫人換張大點的床榻,正好,我也覺得現在的小了些,實在是不方便的很,”軒轅宸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陡然變的低沉沙啞,帶著莫名的性感,他的雙眸漆黑如夜卻在其中能見到浩瀚星海般的光輝,笙歌心底倏然一動,卻是突然情緒沉了下去,悄悄低下頭之後默默抿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