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突然前來,當真是叨擾了!”喚兒出去未多久,歆瑤便踏著妖嬈的步子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聲音便傳入了楚清憐的耳朵裏。
喚兒跟在一側,眉頭一緊,臉上不悅之色絲毫不見掩飾,而歆瑤卻未看到,走進屋子瞧見楚清憐正專心看著棋盤入神,但想到方才自己的聲音顯然足以讓對方聽見,便也沒有上前打擾,以免顯得太過失禮。
豈料這在旁邊一站,便是良久,她頓時有些羞惱,怎麼會猜不到這太妃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帶著求助的眼神裏更多的則是命令,看向喚兒時,卻見那婢女仿佛沒看見一般,乖巧的站在另一側也不出聲提醒。
歆瑤心中氣極,但沉住氣想了想,還是忍住怒意,福身盈盈一拜道:“臣妾拜見太妃娘娘!”
“原是歆昭儀啊,方才看棋局一時入了神,竟不知昭儀何時過來了,”楚清憐作出愣神的模樣,同時掃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喚兒,略帶責怪的意味說道:“喚兒,怎麼昭儀過來了不知道通傳一聲?”
喚兒連忙低頭認錯,歆瑤並非愚鈍之輩,哪裏瞧不出楚清憐是故意如此,她牽起笑意,連忙上前道:“臣妾也是剛來,太妃如此喜好棋弈,臣妾倒是叨擾了!”
楚清憐笑著,眉目之中的和善看上去好似方才她是真的不知曉歆瑤過來一般。
“這些蔬果都是此時難得的,臣妾入宮時日尚短,不知太妃娘娘的喜好,還請娘娘莫要嫌棄,”歆瑤接著說道,楚清憐心中冷笑,見喚兒正要上前收拾桌上棋盤,她連忙抬手阻止道:“送去外閣吧。”
喚兒會意,引著端著蔬果的宮女出了這間屋子,歆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了去。
“太妃可是責怪臣妾沒有早些過來請安?”歆瑤作可憐狀道:“太妃可是有所不知,自臣妾入宮,皇上日日都要見著臣妾,就連批閱奏本都搬到臣妾那裏去了,臣妾真是羨慕太妃娘娘,還能有大把時間能做自己喜愛之事…”
“想來歆昭儀也是忙的很,既如此,本宮便不留你了,省的待會兒皇上下朝見不著昭儀會著急,”楚清憐也不惱這歆瑤話中急著想要挽回一句的深意,她淡淡笑著,仿若是真的替對方著想,話音剛落便朝著外間喚道:“喚兒,送客。”
這下歆瑤的臉色頓時就白了下來,她本以為這楚清憐混到如今地步,必定沒有多大城府,卻沒料到對方竟如此不留半分情麵,她連忙上前,氣勢徹底就敗了:“太妃娘娘,臣妾知錯,是臣妾莽撞了,說錯了話。”
“歆昭儀說的是哪裏話,你如今可是皇帝最寵愛之人,本宮哪裏敢指責你的不是?”楚清憐見歆瑤身上方才那一股氣勢瞬間就散了,心中冷笑,臉上也終於將那溫和的笑意散了去,目光帶著幾分幽冷之意的看著她。
歆瑤這時才明白麵前這個楚清憐根本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好相與的,頓時也恭敬了許多道:“太妃娘娘,是臣妾不識規矩衝撞了您,還請娘娘責罰臣妾。”
楚清憐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必在這裏繞彎子了,你若真心敬我,剛入了後宮,本就該過來請安,如今過來,隻怕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吧?”
話音落下,歆瑤臉色頓時一僵,難堪的幹笑了兩聲道:“娘娘…臣妾並無…”
“隻是有求於人便該有個求人的樣子,你我皆是東洛子民,被送入軒轅,遠離故土親人,本該互相扶持才得已在這宮中生存,你即便如今得寵,卻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楚清憐打斷了歆瑤的話,索性根本懶得去聽她的辯解,一番話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歆瑤,見對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久久沒有回話,這才將淩厲的氣勢收回,輕笑了一聲道:“說吧,如今想要巴結你的人可多的是,如何就遇到難處了?”
歆瑤見楚清憐的一番教訓過後直切主體,倒也讓她鬆了口氣,頓時神色一正,不自主的壓低了聲音道:“太妃娘娘,您可知道住在皇上偏殿裏那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楚清憐心中毫無任何意外,目光又落在了棋盤之上:“你說的是她啊,她的身份可不是任誰都能提起的。”
“什麼?”歆瑤頓時驚訝道:“她看上去不過是個婢女的模樣,雖然模樣長的俊俏可人,但臣妾知道皇上的後宮裏,隻有臣妾一人,她若是皇上上心的人,為何沒有名分?可雖未有名分,卻又能住在清心殿裏,當真是奇怪的很!”
“沒錯,這便是她身份無人敢提起的原因,”楚清憐冷哼了一聲道:“因為她是淑妃!”
“淑妃?”對於楚清憐的回答,歆瑤一臉疑惑,可此時對方又不像是糊塗不清醒的模樣,這說出的話必然不會有錯,可她分明記得軒轅宸就她這麼一位昭儀,之前也從未立過妃嬪,哪怕未登基時,王府裏也並未納過王妃,隻是以前聽聞他日日流連煙花之地,莫不是那個女人是風月場所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