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在一陣注視以後,轉身離開,這些日子他一次次的轉身,某種朦朧的東西漸漸開始清明,一種狀態漸漸在他的身上恢複,憾生說:勇敢一些。他後來明白勇敢不是為了別人,也不為了什麼,而是一種人生態度,憾生本能的一種人生態度,勇敢而堅持,她年幼的時候不明白,隻是本能的去追尋,後來他給她的苦難讓她懂了,而她又想傳遞給他,其實憾生一直都比他,比他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要強大。
憾生睡到自然醒來已經是日頭高照,洗漱完下樓來,廚房裏有熱著的早點,她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端著就在廚房的灶頭前喝起來,阿姨從院子裏曬完衣服回來在客廳看見她遠遠的對她喊:“憾生,你起來啦,那我上樓去收拾了啊。”
“哦,好。”憾生也大聲的應了她一句,直到看著阿姨胖胖的身體扭動著消失在樓梯拐角,憾生才轉身掀開蒸鍋蓋子找小籠包吃。
一口包子咬在嘴裏,門口的門鈴響了,憾生嘴裏含著一口包子,看向大門總覺得這門鈴響的不是什麼好事。
她走出去,手裏還端著碗稀飯,拉開大門,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整個身影籠罩下來,全部擋住了外麵投射在她身上的陽光,憾生抬眼看去,一個20出頭的男孩子,寬肩細腰,很隨意的穿著,上身一件黑色的貼身T恤,下`身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裹著筆直修長的兩條腿,膝蓋處破了兩道口子。以憾生看男人的眼光她覺得這人比佟夜輝還帥氣幾分,尤其是要陽光很多,五官特別深邃立體,一頭濃密的黑發,修剪的清清爽爽,小麥色的皮膚,笑笑的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他問憾生:“莫憾生?”
憾生點頭。“我是你弟弟,讓我進去。”男孩子跟他爸爸幹了一樣的事情,不請自進,不過他爸爸比他走進來的有氣勢很多。
這孩子肩膀上挎著一個大背包,進門就“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大紅色的登山包被他摔在地上在陽光下,包上騰起一陣灰塵。
憾生眼睛看著他,低頭抽空喝了一口粥,還隨手把門也關上了,經過昨天的鋪墊,對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弟弟她有點小吃驚但神經還算很淡定。
莫憾庭扔下包轉身向著憾生說:“姐,我是你弟弟,我叫莫憾庭,老爺子派我來聯絡感情的,我是被他趕出來的,說不把你帶回家就不讓我回去了,我現在在B城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能別把我趕出去不?”
莫憾庭洋溢著笑臉,身長玉立的站在那裏,說話不急不喘,很大方很自信的樣子,半真半假的語氣,憾生愣了愣,端著碗走過去,小夥子很高大,站在憾生跟前,其實憾生感覺有點壓力:“你真被趕出來了?”她有點腦子不清醒的問出一句,這麼大的一個小夥子是她弟弟,而且這小夥子帶給她的信息讓她有點消化不良。
“嘿嘿。”莫憾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真是被趕出來的,他昨天回去就拉著一張臉,半夜把我從床上踢下來就趕我出門的,我這包行李裏的幾件衣服還是我媽偷著賽給我的,我是你弟弟,你不能也把我趕出去了。”莫憾庭後麵急吼吼的加上那兩句話。
憾生被他說的腦子一糊塗就下意識的說道:“我沒說要趕你走。”
“嗬嗬,那太好了,給我安排個住處吧,姐。”莫憾庭說的厚臉皮。憾生端著個碗站在那有點傻。
姐弟倆站那有片刻的對持,莫憾庭笑嘻嘻的一臉希翼,憾生一臉呆滯,半晌後憾生走到茶幾邊把碗放下,然後咳嗽一聲,不鹹不淡的說:“你跟我來吧。”
憾生把莫憾庭帶到樓上的客房,姐弟倆一前一後的上樓碰上阿姨抱著一堆床套從他們的主臥室出來,三人在走廊裏遇上,阿姨張嘴就問:“憾生,這是誰啊?”憾生摸摸鼻子不尷不尬的回:“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