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莫愁.
睡後不久,意識朦朧中,一陣熟悉的檀香味兒包繞著我,他略微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寵溺與深情:"又在風當口睡了,你呀."身子,好像被他抱起來了,輕柔的被抱起來了,好像我是一件易碎的絕版珍品一般的被他抱起,睜開眸子,我嬌笑著勾住他的脖子,柔聲笑問:"爺回來了?冰兒好想爺呢."先撒個嬌,好想讓他哄哄啊.
他果然笑了,一如以往的寵愛,抱著我坐下,他輕吻我的額頭:"你呀,今天孩子還乖嗎?"
我在他懷裏點點頭,賴著,吸取著他的溫暖:"好乖呢.一點也沒有踢我."
輕輕歎一聲,我埋首於他的懷中:"爺,我姐夫出事了吧?"
他一僵,然後點點頭:"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是啊,不過朝堂上,你阿瑪力保,你叔父也力保,皇阿瑪給了七天的期限,限令破案,若七天後無人能破此案,你姐夫,斬無赦.那麼多的證劇,想翻案,難啊.不過你別急,我讓刑部的人加緊破案."
我看著他,捂住他的口:"不要,爺萬萬不可插手此事,此事,冰兒自有辦法.四爺萬不可插手,否則定招人忌."
他看著我,然後猛得把我摟入懷中:"你總是這般,為我著想,冰兒,你放心,爺定幫你把你姐夫的冤情洗淨."
我掙出他的懷抱,看著他,認真卻又冷冷的開聲:"爺,不能插手,一定不能插手.冰兒自有法子保住姐姐."
眯起眼,當然,我也隻保姐姐.
他好像還要說什麼,我一下子用唇堵住他的口.不讓他說下去,冰若,或者說,我的家人應該由我自己保護,這才不負我現代時罪犯克星的名號,再說,保護冰若的家人,是我答應過她的,我不能言而無信.那,那不是我的作風.
再說,這個事情我隱約猜到是誰做的,若真是他,四爺插手進去,肯定中計,危險太大了,我不能讓四爺冒險,絕不,敵人,我的敵人,我要自己麵對,自己解決.
握緊拳頭,我把頭埋入四爺的懷裏,冷冷一笑,敢對我出手,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承受後果.哼.
顫唞著身子,我抬著看著爺,他看著我,眼中一片關心與愛戀,我一笑,對他嬌柔一笑:"爺,我冷."
他無奈的笑著搖頭,然後用外袍把我裹緊,抱我入屋:"總愛貪這屋外頭的暖風,可不知這暖風也冷,尤其是這春日未盡之時.冷嗎?"問我,把我抱緊了些.
在他懷裏,我又一次開心而又得意的笑了.
不管怎麼樣,他總歸是愛我極深的.
不過看來,那個暗樁子是時候拔了。我暗自思忖著,雖怪我狠心了,為了四爺,也為了孩子,我隻能如此。
屋內,我坐在火盆前,裹著被子,出神的看著那火爐裏的火苗兒升騰,旁邊的綠茶在散著清香,在這個屋子裏帶出些香味兒。
身旁的五兒立在一邊侍候著,俏臉上一片漠然與恭順。
我輕聲問一句:“五兒啊,你跟著我多久了?”
“師姐,從康熙四十五年起就跟著您,有一年多了。”她的話響在耳邊,忽遠忽近。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一年了,你家裏姓什麼呢?你被師父買下時,我聽得你說過,你好像是抬入籍的漢人吧。娘家姓什麼來著?”
五兒一聽問話,輕輕咳了一聲:“師姐,好端端的說起五兒的家世做什麼?五兒家裏姓沈。”
我端起茶杯,看著裏頭的綠葉兒舒展著身子,在水中旋轉著舞動,茶水中映出我的眸子,一片冰冷與淡薄,開口,像是閑話著家常一般,我輕聲問:“我聽說你家裏雖是父母雙亡,可是好像還有一個姐姐吧,叫做什麼來著?要不要我去查查,也好讓你姐妹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