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話打在遲三嫂的心上嗖嗖的疼,她勉強站穩還得把老太太托穩了,“娘……我不是故意的……”

遲老太一巴掌拍她腦袋上,“還不快走。”

遲三嫂有苦難言,目光瞥見小姑子時發現對方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還一派閑適。遲三嫂心裏不停的咒罵著遲梅寧,而遲梅寧自然沒放過她的表情。M爺爺都說了,對同誌像春天般溫暖,對階級敵人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如今在遲梅寧的眼中遲老太等人就是她的同誌,遲三嫂就是階級敵人,所以她絕對不能姑息放任這樣的人囂張下去。

不過看著這會兒遲三嫂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遲梅寧心裏是很爽就是了。

“長江,給我折根樹枝來。”

就在遲梅寧樂滋滋看遲三嫂費力背著她娘時,她娘意氣風發的指揮起來。

遲長江依言折了一根樹枝遞給她,“娘,您要樹枝幹啥?”

“我要樹枝幹啥?”遲老太咬著後槽牙剛說完就揚起胳膊一樹枝抽在遲三嫂的身上,“當然是收拾不聽話的蠢婆娘啊。”

“啊娘,饒了我吧。”遲三嫂驚叫一聲差點沒把遲老太摔到地上去。

這會兒也到了村口啊,遲老太掙紮著下來,指著遲三嫂道,“呸你娘的黃二花,我遲家要不起你這樣的。”

說完,遲老太氣勢洶洶的就往家走去了,遲梅寧和遲長江哪敢停留,趕緊追了上去。

遲三嫂站在原地欲哭無淚,目光一瞥落在程家院子上,李秀娥正端著臉盆往外倒水,正巧與遲三嫂對個正著。

遲三嫂頓時想起來那日碰到程子陽的事情,越發猜測是程子陽跟她婆婆告的密,可她一想又不對,程子陽討厭她家小姑子還來不及呢,估計比她更希望遲梅寧嫁出去,又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想不通啊。

她想不通的時候李秀娥已經進屋去了,她看著炕上躺著的兒子低頭抹了抹眼淚道,“你往日從不與人紅臉,這次是怎麼就不忍忍和人打起來呢?要是打出個好歹來……”

“娘……”程子陽睜開雙眼,無奈道,“都說了沒事了,皮外傷。”

“怎麼沒事了。”李秀娥抬頭,眼睛紅紅的,“你是讀書人,這要是傷了哪裏,今後怎麼科考?”

程子陽歎氣,伸手拍拍他娘的手道,“娘,真的沒事了。”

今日到底多凶險,程子陽已經不想再提了,總之算是過去了,隻不過他不是聖人,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也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總有一天今日所受都將悉數奉還。

李秀娥抹著眼淚道,“你與娘說實話究竟為何與人起了衝突?”

為何?

程子陽諷刺一笑,似乎這輩子所有的衰運都與遲梅寧有關了,遲梅寧糾纏他的時候他就被同窗打趣,那時他覺得旁人說什麼與他無關,可這次挨打歸根結底還是由遲梅寧而起,難不成上輩子他做了什麼對不起遲梅寧的事老天爺這般懲罰他?

“子陽?”李秀娥見他發愣,以為還為這事發愁,便道,“娘問你話呢?”

程子陽回神,對上她娘擔憂的眼睛,他抿了抿唇,想將聽來的事咽下去,可想到他娘的性子,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就是錢家少爺的堂弟說話不好聽我辯駁了幾句,就起了衝突。”

李秀娥眉頭一跳,“錢家?隔壁鎮上的錢家?與他有何幹係?”

程子陽無奈,隻能將今日之事說與母親聽,末了他道,“錢家這次也被山長警告,若是再犯就將錢家諸學生全部攆回家去,母親放心便是,他們不會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