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哪裏還有以前翩翩公子的形象。
李又鳴祖父,李廷輝見好好的孫子成了這般模樣,不免詢問。可李又鳴如何敢說自己是給人下藥不成不知怎麼自己成了遭殃的那個,隻支支吾吾說水土不服。李廷輝自然不信這套說辭,回去後便將小廝和廚娘叫來審問。一問才知他這看好的孫子竟然幹了些什麼事。
竟然因為嫉妒旁人中了解元便給人下藥!!而且一次不成還想給人下兩次,隻是最後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
李廷輝聞言眉頭緊皺,當天便將小廝和廚娘一並發賣。這等奴才非但不會規勸主子,還眼睜睜瞧著主子成了這副德性,自然是要不得的。
將這處理完,李廷輝又想去找那三個考生,可京城之大並不好找,而且這事兒並非光明正大之事,又是李又鳴犯錯在先,隻能先治好孫子,不然誤了春闈又要等上三年了。
京城居不易,程子陽以前便聽同窗和夫子說起過,如今真的到了京城才真切的感覺到貧家子的悲哀來。
也得虧臨走前,遲梅寧給他塞了一些銀票,否則僅憑他與娘的那點積蓄恐怕連房錢都付不起。
如今離著春闈還有十來日,貢院周邊的客棧紛紛坐地起價,房錢一日便要八百文錢,到會試考完便是十幾兩銀子!即便是三人平攤,加上吃飯還有筆墨這些消耗,林林總
總的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心中想到遲梅寧,程子陽心就軟的一塌糊塗,對她的思念也就更盛,想到自己每日花的銀兩是妻子每日伏案辛勤寫出來的,程子陽便不自覺的更加努力溫習功課。一分一毫的時間
程子陽都不敢耽擱,日日挑燈苦讀,保持自己的警惕性和緊張性。
二月初二的時候三人前往禮部報名參加會試的手續。
春闈報名與鄉試一樣,籍貫信息什麼的都要寫的清清楚楚,就連考生高矮胖瘦有無胡須,眼睛大小都一一寫明。
報完名三人出來,就連最喜享受的丁延也沒了閑逛的興致。三人都是寒家子弟,即便在家受寵日子過的舒坦到了京城也察覺出不同來,在吃穿用度上都默契的節省起來。
好在等待考試的日子過的也快,七日的功夫一晃而過,二月初八那日,三人吃過午飯便不再溫書,而是上床睡覺。因為隻有一間房,三人輪流在床上睡,到了初八這日三人索性全都打地鋪,在地上鋪上厚厚的褥子將被子裹在身上沉沉睡去。
一覺到了後半夜程子陽卻被煙霧嗆醒,一瞧門口那邊竟然起了大火,外頭叫嚷的聲音也開始傳了進來,再瞧一眼丁延和曹戈,竟然還沉沉睡著。
程子陽迅速將人二人搖醒,兩人瞪眼一瞧,趕緊爬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大火逐漸蔓延,三人將自己書籍裝在背簍裏,又披上棉被,眼睛看向火勢蔓延的門口。
程子陽道,“我在前麵開路,你們三個跟上。”
丁延和曹戈如今顧不得謙讓,點頭之後迅速的朝門口衝了過去。
隻不過程子陽撞門時發現,房間門被人從外頭鎖上了,三人不得不退了回來,眼睛打量一圈,最後落在後窗上。
後窗那裏靠著一條河,然而房間與河之間僅有一根比手掌寬不了多少的橫木,這事他們之前開窗透氣的時候就知道,如今竟然成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棉被扔下,三人隻挑揀了筆墨,還有他們隨身攜帶的一些書。可這麼多東西拿著也是不便利,不拿又不行,隻能心一橫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