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開始春耕的時候,遠在京

城的程子陽也考完了會試。

都說考個會試脫層皮,觀丁延和曹戈的確有這麼幾分,令蘭泰寧驚訝的是,程子陽考完三場竟也跟沒事人一樣,一派閑適又悠然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並未經曆這三場考試。

丁延麵容憔悴打量程子陽一眼道,“子陽瞧著瘦弱,可實際上身子結實的很,脫了衣服說他是習武之人也不奇怪。”

聞言蘭泰寧倒覺得有趣,“原來這世上這樣的人還真不少,非常巧合的是泰寧長兄也是如此,不過長兄自幼習文練武,身體強健倒是正常,就不知子陽如何練就的了。”

程子陽無奈道,“若你們多幹些活勤加鍛煉也是如此。”他見三人一臉的不信,便道,“子陽早知會試艱難,好些舉子因為撐不住三場考試便被抬出實在太令人遺憾,所以我從十幾歲開始便加強鍛煉,為的就是能輕鬆應對考試。日積月累,身子自然就好了。”

他說著揶揄的瞧了眼丁延,“似丁兄這般還能豎著出來倒是奇跡了。”

其實程子陽說這話並不作假,連上鄉試來說,就有書生熬不住考試的強度暈在考場被抬出來的。別看三天考一場,許多考生根本就歇不過來,身子差些的當真撐不住。不過他們本朝還好些,像前朝動輒連考日九,考生出來別說姿容沒法看,許多出來精神都恍惚了。那時候的科舉考的不隻是經義,還考的是書生的身體和精神。本朝雖然三日考一場,可卻將三日的內容壓縮到一日來考了,好處卻是考完一場能休整兩日。

丁延也不惱,搖頭道,“左右已經考完,讓我早起鍛煉那是不能的。”

三人說完乘坐馬車回宣威侯府。

當初考完第一場的時候蘭泰寧便帶三人去見了自己母親蘭老夫人,蘭老夫人性情溫和,對三個年輕人非常喜歡,更是讓他們安心住著,一切等考完再說。

程子陽三人並無其他去處,便安心住了下來,私下裏他們也商量過是否要湊錢給蘭泰寧,可最終討論的結果是,宣威侯府這樣的人家並不在意這一點。人家以誠相邀想與你真心相交,你卻拿錢打發,這是對人的不尊敬,恐怕也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倒不如等考完會試,再去買些禮物送給老夫人聊表心意,再請蘭泰寧喝頓酒,這般便好。

說話間三人上了馬

車,程子陽便將自己打算說了,“蘭兄,我與丁兄,曹兄商議過,離著放榜還有些日子,我們打算去客棧住了。”

蘭泰寧一聽果然不悅,“已經住了幾日,還差那幾日不成。你們隻管住著,等到春闈出了結果再做打算不遲。”

程子陽輕輕搖頭道,“之前是客棧不好找,如今考完即便住的遠些也不打緊了,怎好一直叨擾。”

蘭泰寧自然不舍他們離開,這幾日應對考試,他們時常坐在一起探討學問非常順心,這人一走他又沒人說話了,長兄忙於朝政根本沒有時間與他交談,其他的兄弟走的武官的路子委實又說不到一起去。

可他也明白程子陽的處境,無奈他隻能應下,卻要他們再住兩日。

如此程子陽自然不再推拒,正好明日出門給老夫人挑件像樣的禮品,再與蘭泰寧喝一頓酒,等過兩日離開也不遲。

回去他們照常歇了一日,第二日三人單獨出門去東市閑逛精挑細選為老夫人挑選禮品,然而他們挑來選去也不知該選什麼,倒是程子陽想起來蘭老夫人似乎信佛,於是便提議道,“不如咱們去抄卷佛經?左右咱們買的東西老夫人也不定喜歡,一些俗物她老人家也不缺,倒不如用心抄卷佛經送於老夫人,以此表達我們對老夫人的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