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氣氛有些凝滯,蘭泰信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半晌才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等人嗎?我若是有心娶個年輕美貌的妻子何至於到現在孤身一人?”他說這話時心裏悲傷又帶著一點憤怒,“我打三歲被立為宣威侯世子,二十歲襲爵,至今已經十九年。蘭家雖說不是幾百年的世家,可在京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族裏宗老每年催促兩次讓我成婚,母親今年五十有九每日盼的便是我能娶妻生子。”

“我若樂意,娶十個八個姑娘進門都沒有問題。”

李秀娥抬頭,雙目通紅,“你盡管去娶就是了,我又未阻攔你。”

蘭泰信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苦笑,“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我為什麼沒有娶?因為我心裏惦記一個人!即便不知道那個人是死是活!在子陽沒來京城前,我本做了孤獨終身的準備!我知道你在清河這些年受了很多苦,這種苦我沒法體會也不知道你到底如何過來的。但為什麼就不能給彼此一個機會,讓子陽有一個完整的家,難道他小時候都沒問過你他爹是誰嗎?”

李秀娥踉蹌兩步,眼淚直流,程子陽自然問過的,但是自打七歲開始,就不問了。

蘭泰信長舒了一口氣,“人生在世幾十載,為何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活一回,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後半生會過的同樣艱難。”

“可是……可是子陽都成親了,這讓他怎麼想。”李秀娥搖頭,“這會讓子陽蒙羞的。”

“你真的以為是這樣嗎?”蘭泰信嗤笑,“若他真的這樣認為,那他不配做你的兒子。”

李秀娥對他的話聞所未聞,“我們還是算了吧。”

說完這話,李秀娥不等蘭泰信多說將門砰的就合上了。

蘭泰信看著緊閉的門悲涼的笑了笑,轉身就瞧見程家的馬車緩緩而來。

馬車在門前停下,遲梅寧和程子陽下了馬車,瞧見蘭泰信就知果然如此。隻是瞧著這副模樣似乎並不順利?

程子陽和遲梅寧也沒傻到去問他,便上前見了禮又禮貌的問他是否過府喝杯茶。

若是往常蘭泰信必然會答應,但眼下他卻沒這心思,他搖搖頭上馬揚鞭而去。

遲梅寧夫妻進了門,張叔便小聲將兩人的對話跟他們說了,遲梅寧皺眉,擔心李秀娥想不開便趕緊過去瞧瞧。

哪知李秀娥正拿著針線做針線,並無悲戚之色。遲梅寧見此心中擔憂更甚,一直到晚飯的時候李秀娥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到了晚間李秀娥進了房間,遲梅寧在她門前站了一會兒果真聽到裏頭哭的聲音,遲梅寧心疼她可又不知如何去做。李秀娥和蘭泰信之前橫亙的不隻是二十二年的時間,還有好些因素在裏頭。

回屋後遲梅寧將這事與程子陽說了,程子陽站起來道,“我去與母親談談。”

遲梅寧點頭,“也好,好好說,別惹她傷心了。”

程子陽心煩意亂,在院子裏走了兩圈打好腹稿才敲了李秀娥的房門。

程家因為兩個長輩的事情糟心的時候,王家上下一派喜氣,王太太被丫頭扶著瞧著滿院的裝扮高興道,“我兒頭一回歸家省親,定不能讓她丟臉的。”

王嫣然一臉陰鬱的站在一旁,眼神定在樹枝上,心裏卻在盤算如何報複遲梅寧。

“嫣然,這次你大姐姐回來,你定要與她好好說說話,你是她親妹妹,有什麼比親姐妹更親的?往後姑爺的前程啊什麼的,你大姐姐還能不看顧你?”王太太看著二女兒心裏也直歎氣,自家閨女什麼都好,偏偏死腦筋,前兩年鬧著嫁程子陽,說程子陽不僅能中解元還能中狀元,他們家不以為意,覺得隻是個窮書生,沒想到程子陽竟然真的一步登天成了狀元,而且據說與宣威侯走的非常近。○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