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古人怎麼這麼煩啊,唐筱月不耐煩地抬頭,正想給這些迂腐的古人說說教,待看清來人後,心中大呼不妙。
那抹紅色的騷包身影簡直就刺得她眼疼。沈逸軒走上前,一把奪過了唐筱月手中的剪子,衝她詭異地一笑,便轉頭看向了沈若辰:“二哥,雖然老頭子讓我來跟你學習,可今日這件事,你還得聽我的,這死者的妻子,母親都在場,可死者臨死前,為何唯獨扯住了這位姑娘的裙子,事有蹊蹺,我覺得應該讓仵作驗屍查清死因後再放她離開。”
唐筱月想罵人了,這該死的騷包男,故意找茬吧,即使要好姑娘我協助調查,也可以將她從這具屍體手中解放出來吧。
沈若辰的目光由沈逸軒的身上移到唐筱月的身上,再移到死者的身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響才溫和地道:“本官相信姑娘是無辜之人,隻是死者臨死前所做的動作,都有可能是在對我們的暗示。姑娘可否忍而片刻?待查明事情之後,本官自當放姑娘離去。”說著,還示意一旁衙役端了張凳子讓唐筱月坐下。
如此有禮貌的說詞,如此溫柔的語調,又是一張和夢中情人一模一樣的臉,唐筱月再也說不出半個“不”字,隻輕輕福了福道:“但憑大人作主。”還好平日裏古裝戲看得多,否則這調調還真學不來,心中暗道。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沈逸軒,隻見那貨一臉奸計得逞的笑。
一旁的紫娟已是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可心內即使萬般煎熬,也隻能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唐筱月,可對方卻置若罔聞。
沈若辰對何仵作道:“你開始吧!”
仵作麵無表情地察看死者的眼珠,舌苔,又解開屍體衣衫擺弄著,半響,才皺眉道:“大人,此人全身無一傷口,口鼻無異常,也不似中毒,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一直延伸到左右耳後,由此看來。他屬自縊而亡。”
唐筱月暗自皺了皺眉,這仵作水平也太次了吧,她完全不會驗屍,便覺得這人應該不是自縊。當下,故作驚訝地插嘴道:“隻知道女人愛美,卻不曾想男人也這麼愛美,自殺前還穿上新衣服,而且還在身上放土三七,難道他是擔心陰間有毒蟲咬他麼?”
唐筱月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向地上屍體望去,隻見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十分平整,看上去確實十分的新。
沈若辰道:“姑娘所說的土三七是什麼?”
“他身上有土三七的味道。”唐筱月一邊說一邊蹲了下來,在屍體身上的衣衫摸索著,最後在內衫貼身縫製的口袋裏找出幾片葉子,道:“這個就是土三七,學名七葉一枝花,我猜,死者應該是患有驚風抽搐之症,所以常備此藥。”
老婦點頭道:“小兒確實至小便有此病。”
“大人,您看這幾片葉子色澤亮麗,瞧起如此新鮮,應是今早才貼身而放,試問一個想要自殺的人又怎麼會備藥在身上。”唐筱月侃侃而談,話音剛落,便發現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身上,隻是每道目光的含義不同。
那仵作麵帶羞愧之色;沈若辰目含讚許;沈逸軒的目光就象是一隻狐狸發現了一隻有趣的獵物。而大多數人多是一副看戲的表情。
“這位姑娘說得十分有理,如此,死者的死確有蹊蹺,本官要在此處臨時設下公堂查明此案,你二位作為死者的家人,可有異議?”沈若辰看向一老一少兩個婦人,他聲音雖是溫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婦和少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婦大哭道:“請大人盡快查出我兒死因,為他申冤。”
少婦也哭道:“請大人盡快查出真相,讓我相公入土為安。”
眾衙役聽聞,紛紛將一大群看熱門的人請到了大門外。屋內隻留下兩名婦人以及死者的表叔。自然還有唐筱月,因為她想走也沒法走,大夥似乎都忘了她的裙子仍被死人拽著。
一聲“威---武”過後,老婦人和少婦便先自報了家門。死者張毅乃米鋪老板,老婦是他的母親王氏,少婦則是他的妻子季錦兒,表叔名叫張月,就在米鋪的對麵開了一家賣魚的小鋪子。
王氏中午從老姐妹家中回來,便在李家衣鋪門口遇見季錦兒,兩人一同回到家,見米鋪的門緊閉,進到後堂便發現了吊在房梁上的張毅。據張月所說,早上見過張毅,他開了一會米鋪,心情似乎很不好,問他也不說,沒多久就將鋪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