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月環顧四周,屋子極為寬敞,但放置的東西並不多,不可能藏人啊,目光掠過對著窗子的右側牆角,這才發現那兒掛著一張火紅的狐皮,靠腹部的地方弧度向外凸出,顯然這是那張母狐的皮。若是晚上晃眼看去,還真象是那母狐爬在牆上呢!
原來那雙眼睛就是狐臉上那雙眼睛,不對,那已不能稱之為眼睛,不過是兩個小黑洞。
盯著這張皮,唐筱月無端地打了個冷顫,心裏湧起一個怪異的想法,這皮不會到晚上就複活吧,然後在沈府裏亂躥,找機會報仇?那天晚上到底是她產生了幻覺還是真的看到了狐狸?可她問過沈若辰,他說什麼都沒看到,還說可能是她犯困,又聽他說著狐狸的事,便產生了幻覺。
紫娟見唐筱月的神情倏地變得有些凝重,拍了拍她的肩道:“一張狐皮有什麼好看的,別看了。若是在晚上,看著怪滲人的。筱月,你回去吧,大夫人可能快回來了,看見你又要找麻煩。”
“嗯!”唐筱月點了點頭:“你照顧好自己。”
回到房中沒多久,杜子騰便來了,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濃稠汁,滿臉不高興地往唐筱月麵前一放,道:“快喝了。”
“這是什麼呀?看著就不好喝。”唐筱月嫌棄地將碗推開。
杜子騰瞪了她一眼,道:“不喝也得喝,待會病嚴重了,我可不想侍候你。”
唐筱月恍然大悟,這是昨日沈逸軒從醫館裏拿來的藥,連她自己都忘了,他竟然讓杜子騰幫她熬了藥,並且送過來。抬頭望了望天空,今日這太陽到底從哪邊出的啊?
不過,人家的終究是好意,而她身體的不適也確實需要用藥來調理,皺著眉,苦著一張小臉將那碗黑乎乎的液體“咕嚕嚕”地倒進了肚子。
才放下碗,便見兩個婢女氣勢洶洶地跨進了屋子,其中一個唐筱月是見過的,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頭鶯歌。
“唐筱月,你這小賤人……”鶯歌氣焰旺盛,還沒開口說話,就揚手欲打向唐筱月,卻被一個大手抓住了手腕,疼得她“唉喲”直叫。待看清眼前人是杜子騰時,鶯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叉腰罵道:“你這隻大狗熊,給你姑奶奶我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杜子騰緩緩掃了她一眼,慢條斯理一本正經地道:“我姑奶奶三年前就死了,可她生前從沒有倒立著說話的本事,你真厲害。”
唐筱月用袖子擋著臉,差點沒笑得岔了氣,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護衛,這罵人真是絕了。是拐著彎在罵對方用屁股說話呢!再看看與鶯歌同來的小丫環,剛開始愣了一下,一會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隻是她不敢笑,低著頭,憋得一張臉成了豬肝色。
鶯歌顯然隔了半響才明白意思,氣得柳眉倒豎,指著杜子騰顫聲道:“好你個杜子騰,你給我等著。”說完又衝唐筱月叫道:“唐筱月,大夫人最喜歡的珠釵不見了,很多人都看見你今日早上去找了紫娟,是不是你們倆合謀偷了?”
“什麼珠釵?我們才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不要含血噴人。”
“不承認是吧?好,你就躲在別人身後,讓紫娟獨自承擔罪責吧。“鶯歌重重地哼了一聲,一扭腰轉身便走。
“你們把紫娟怎麼了?她在哪?”聽見紫娟有難,唐筱月連忙推開杜子騰走上前。
“自然是在大夫人那。”鶯歌丟下一句話,頭不回,腳下的步伐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唐筱月無奈,隻得提著裙子小跑著跟上。
身後的杜子騰罵了一句:“笨蛋。”
剛踏入玉鈴蘭的院子裏,便聽到罵聲:“你這死丫頭,若還不將你如何與你那好姐妹偷大夫人的珠釵的過程招出來,今日別怪張媽媽我心狠手辣。”
院子裏站了一溜的婢女,生得賤竟然也在,站在眾女子中間,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玉鈴蘭則端坐在太師椅上。正在喝罵的是她的陪嫁丫頭張媽媽,兩人年紀差不多,可養尊處優的玉鈴蘭卻看著比張媽媽年輕許多。
紫娟跪在地上哭著道:“奴婢真的沒有偷啊,大夫人饒了奴婢吧!”
“還敢頂嘴!”張媽媽將手上的一根針狠狠地紮在紫娟的手臂上。
“啊,不要,不要……”紫娟連聲慘叫。
這整個就是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再現啊!唐筱月氣得火冒三丈,衝上前,一把推開張媽媽,拉起地上的紫娟。
張媽媽被推了個趔趄,屁股重重地摔坐在地上,頓時大叫一聲:“唉喲喂,你這死丫頭……”
“閉上你的豬嘴。”唐筱月冷冷地瞟了張媽媽一眼。
張媽媽後麵罵人的話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捉賊抓贓,敢問大夫人,你們有什麼證據說你的珠釵是我和紫娟偷的?”唐筱月抬起下巴,義正嚴詞地問道。
玉鈴蘭頭也未抬,淡淡地道:“鶯歌,你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