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孤零零地高掛在天際,沈逸軒踏著微涼的月色回到了離開一月之久的沈府。
剛將語蘭送了回去,那個溫婉得讓心疼的女子,對在沈府的遭遇,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其實,若是換作以前,他沈逸軒對這樣的女子從不感興趣。可他醒來第一眼看見她,便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於是便心心念念地想要娶她。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警惕地回頭,一個嬌小的身影撞入了懷中,腰間隨之便被塞入了什麼,沈逸軒一低頭,便對上了一雙靈動的美眸,有些驚訝,撞入他懷中的竟然是玉鈴蘭所說的那個失散多年,最近才尋回的侄女。
可是她現在並不象白日裏穿得端正,隻穿了一件款式簡潔的淡黃色衣裙,一頭烏黑的秀發隻在上方別了一隻蝴蝶簪,如此簡單的打扮卻讓她看起顯得十分的活潑俏麗。
沈逸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後麵作什麼?”
唐筱月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兩手叉腰道:“我哪裏鬼鬼祟祟了,你堂堂沈家三公子長得人模人樣,怎麼偷我東西,還不許我要回來麼?”
“我偷你東西?”沈逸軒冷哼一聲,低頭從懷中拿出被她硬塞進腰間的物件,那是一塊玉佩,上麵隻有半張太極圖,他晃了晃玉佩,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道:“你說的是這個麼?”
唐筱月伸手便搶,沈逸軒手一揚,玉佩便落在了地上,“叭噠!”一聲,玉佩上那條陽魚從中間分成了兩半,就如唐筱月破碎的心。
兩人的相識便是從她錯將他認成小偷開始,她就是想用同樣的情景喚起他的記憶。可是,他竟然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將她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法吸引我的注意,我勸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的侍寢丫頭,現在我都不再需要你。更何況,你是玉鈴蘭的人。”沈逸軒冷冷地道。
唐筱月沒有答話,她吸了吸鼻子,將要溢出的眼淚強壓了回去,她走過去,彎腰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拾了起來,從懷中拿出絹帕輕輕地擦拭著上麵的泥土。
她轉頭抬眸望向沈逸軒,那雙美眸有如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她一字一句地道:“沈逸軒,若非你以前成功地將我招惹到,我今天絕對不會站在你麵前。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我唐筱月絕不認輸,我一定會讓你的記憶裏重新有我,到時再由我來結束!”
她臉上那抹不可讓人忽視的倔強竟讓沈逸軒的心莫名的一顫,臉上的線條不由自主地軟了幾分。她說她叫唐筱月?月兒,腦海中倏地蹦出這個名字,這是誰的名字?與眼前的唐筱月有關麼?
沈逸軒半眯雙眸凝視著眼前倔強的少女。語蘭那溫婉的模樣卻突地浮上心頭,他蹙了蹙眉道:“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明白了,也不想明白,我也不覺得失去的那些記憶有多重要。你就不用白費心機了。”說完,他便甩袖離去。
唐筱月用力咬了咬唇,緊緊地盯著那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低喃道:“沈逸軒,我絕不會放棄你。”
變了身份的唐筱月已從丫環住的房間搬到了西院,緊挨著玉鈴蘭。這自然是由她一手安排,她說要代替姐妹彌補唐筱月這十幾年來失去的母愛,這個理由確實合情合理,也無人敢懷疑玉鈴蘭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