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得健警惕地看了唐筱月一眼,附耳於百裏晨的耳邊用隻能是他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番。
“哦?難道真不是他?”百裏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沈得健也是滿臉的疑惑不解。
百裏晨目光複雜地飄過唐筱月,後者直被那目光瞅得心裏發毛。
半響,百裏晨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手指溫柔地滑過她細致的臉頰,道:“既然安全回來了,本殿下也就放心了,好好休息,有空再來看你。”
他倏地低下頭,用極輕的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查案,就不妨礙你了。”
唐筱月一愣,這個小魔頭在查她?否則怎麼會知道她在查案。
這一晚上的折騰,倒讓唐筱月成了名人。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青月樓一個新來的姑娘以一曲歌贏得了堂堂二皇子的歡心。而那歌也出名了,不知是誰記下了歌詞,連帶的將曲子也傳了出去,年輕的姑娘都爭先恐後地學唱。
唐筱月趁機寫下了好幾首好聽的古風歌曲,再教青月樓的姑娘唱,這現代人編出的歌曲無論是詞還是調都要比這個時代的人們常聽的那些歌要新穎,動聽。而青月樓的姑娘都有深厚的唱歌功底,不出半日就學會了四,五首歌。姑娘們上台表演時,隻要唱的是唐筱月教的歌,都是獲得滿堂彩和許多的賞銀。
秋娘簡直就是將她看成了搖錢樹。姑娘們更是將她當成了好姐妹。可讓唐筱月犯愁的是,來這好幾日了,她卻仍然沒有打探到與風箏案有關的消息。
唐筱月悄悄地溜回過沈府幾次,在玉鈴蘭麵前偶爾露下臉。畢竟稱她一聲姨母,總不能莫名其妙地消失呀。讓她奇怪的是,沈逸軒傷那麼重,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來的。可是那次回去遇見三夫人,卻從她臉上找不到任何焦慮,傷心的痕跡。
唐筱月都已經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難道那天晚上看到的真不是沈逸軒?洛瑾瑜與沈逸軒真的不是同一人?可她那日專門看了他的左肩,那兒明明有被他握著她的手刺入的傷口呀。
青月樓的姑娘每隔幾日便會有休息日,在這一天裏,他們可以隨便去哪,隨便做什麼,秋娘都不會幹涉。
而杏雨和洛梅是與唐筱月關係最好的兩個姑娘,休息這日便央了秋娘也讓唐筱月一起休息。在得到秋娘的同意後,三人便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唐筱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已探得這兩人是在那紅雁認識張明勝之前便進了青月樓,算是老員工了。正愁著怎樣才能向她們打聽有關紅雁的事而又不被她們懷疑呢,這不,機會來了。
江夏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方便是中安街的風花館。這兒因為長年都有走南闖北的說書藝人表演,所以每日都吸引來許多人。
風花館裏不斷響起的叫好聲和鼓掌聲傳得極遠,吸引了三位少女的注意力。
“我們也去聽聽吧,上次我來就聽了一段特精彩的段子。至今還回味無窮呢。”洛梅興致勃勃地拉了兩人向風花館奔去。
一個衣服破舊,五十多歲的老男人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幾次想進去都被攔了下來,要他交了錢才能進去。老男人一臉的不滿,怒氣衝衝地吼道:“你們這些沒眼色的東西,以前張金才帶我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攔我?你們覺得現在我不在他跟前做事了,我就混不去了是嗎?告訴你們,老子隻是暫時落魄了,你們別狗眼看人低,老子總會有發達的時候,我離開那張金才是好事呢,你們瞧,老子沒走多久,他就死了。現在大兒子也死了。他們張家已經完了。”
唐筱月腳步一頓,這人說的張金才應該就是死後全身鮮血一滴不剩的金鋪老板吧?她從懷中掏出三個銅板遞給把門的人,道:“他的銀兩我替她付了。”
把門的見錢眼開,接過錢眉開眼笑地道:“謝謝姑娘。”
洛梅一把拽住唐筱月,小聲道:“靈兒,你瘋了呀,幹嘛替這個老乞丐付錢呀?你又不認識他。”
“咳,你都說是老乞丐了,他都這年紀了,也挺可憐的。我娘教我,人要多行善事,死後才可以升入天堂呀!”唐筱月有模有樣地說教。
“還是這小姑娘會做人,你們呀,都學著點。”老男人得理不饒人,對著把門的滿嘴噴唾沫。
把門的也懶得理他,轉頭又去招呼別的客人。
唐筱月幾人進了風花館,找了空位坐下,前麵說書的人說得眉飛色舞,下麵的觀眾聽得津津有味。
那老男人也不客氣,看見唐筱月坐哪,他便跟著坐在哪。
“你……你怎麼跟我們坐呀!”洛梅和杏雨嫌棄地掩了口鼻。
“這位姑娘請我進來的呀,我當然跟你們一起坐了。”老男人厚顏無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