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了,還是讓我去地底下陪你們吧。
成仙者,必要斷其私欲,靜其心誌,方能以萬物眾生為己任,容天下之氣與一身。
成仙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斷去之前的過往紛爭。
不論你是帝王將相,或是街頭乞丐,能爬到這方淨土,皆是本人的造化。概不以權力地位劃分出三六九等。
在天界,你的修為,決定你的地位。
為了鞏固自己的修為法術,身為仙家,這個酒,隻限於淺酌。有甚者,自從位列仙班,就將這瓊漿玉釀戒的徹底。
青龍初上天界時,指引自己熟門熟路的太上老君就特別貼心的告誡過自己,酒,是仙家聚會的必備良品。酒,也是眾位仙家闖下大禍的根源。青龍星君你仙根固然穩固,還是少沾惹為妙。
諄諄教誨還在耳邊回響,胃裏已經一片的翻江倒海。
竹林的晚風自由自在的從四麵八方吹來,穿過枝葉,越過河流,撲打在屋頂上的男子臉上。
一手執著半壺花雕,一手放在脖頸下枕著。
夜空裏的星星甚少,黑洞洞的天空一絲光亮也沒有。
青龍不曉得自己想看些什麼,隻知道那片黑暗,可以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外界的黑,足以淹沒內心的黑。
一點點的亮光,閃過青龍有些微醉的眼眸。
隻是一閃而過,那片黑絲絨的天空,還是在黑暗中默默無語,靜悄悄的看著屋頂上那個模糊的身形。
青龍一天沒有看見白虎,心裏想要問的問題,早早的背壺裏的酒壓的沒了蹤影。
他想問他什麼來?
奧,對了,想要問他,我是不是曾經傷害過你?
可是,問了之後呢?
他如果說是呢?
青龍晃了晃暈沉的大腦,發尾的束帶被掙開,一頭長發一下子鋪開,把青龍的麵容遮擋起來。
長長的發絲被夜風吹的紛紛揚揚,漫無目的的隨著風向起舞,一時間,青龍有些怔住。
搖曳的火折子裏,白衣勝雪的男子,一手拿著差點滾下屋頂的空酒壺,正玩味的輕聞壺中剩餘的酒香。
“白,白虎。”青龍對著那個白衣伸了伸手,不確定的抓了一把,空空如也。
果真是幻覺嗎?
“我可曾,傷害過你。”青龍呢喃出聲,眼皮子越來越沉,終於沉到自己無力支配的地步。
火折子被小風吹的忽明忽滅,手執火折子的人解開背上的包袱,取出一個青色的披風,蓋在青龍的身上。
青龍或睡或醒間,感覺到一股暖流透過肌膚,鑽進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大腦沒來得及反應,手已經利索的用那溫暖將自己裹的如同一個粽子。
白虎從包袱裏又掏了掏,找出一個瓷枕,趁著青龍翻身的功夫,塞到腦袋底下。
“青龍,別說我不仗義,這是你自己要睡屋頂的。”說罷跳下屋頂,推門而如。
一屋子的酒氣,一地的空酒壺,猶如太上老君新近排演的八卦陣,在不大的屋子裏排的密密麻麻。
白虎捏著鼻子瞅了瞅,卷起袖口,彎下腰,一個一個堆在門外的小籮筐裏。
收拾利索,洗了把手,上床,脫衣,睡覺。
一切都這麼的井然有序,一切都這麼的合情合理。
瞧著頭頂的房梁,白虎能聽到房頂翻身的動靜,鮮少在外宿營的青龍,怕是第一次睡在屋頂過夜吧。
也好,什麼事情都有第一次不是,也許睡著睡著就喜歡上了也說不定。
白虎安心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睡的香甜。
誰在誰的記憶力,張牙舞爪。誰又在誰的未來裏,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