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淡風雅,絕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不是你接二連三的遭難,為父定會讓你多向他學習。可是,為父終究是自私的。我隻想在我有生之年,看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我也就有臉去見我們封家的列祖列宗。不是為父不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話,是你的遭遇和他說的一模一樣,為父不得不信啊。兒啊,醒過來吧,醒來為父就辭去官職,我們爺倆一起去鄉下平靜的過日子,遠離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封恒的手掌寬大,常年握筆的地方有些小小的老繭,粗糙不平。
躺著的人眉頭慢慢舒緩開來,胸口劇烈的起伏也漸漸趨於平緩。
終於,重新看到了床頂的那抹柔黃的紗帳。
側過頭,看著那個老人佝僂著背,沒心沒肺慣了的封水聲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錯了。
——————————
宮裏的禦醫,醫術那是好得不得了。
盡管刀口很深,險險的割過右臂裏的最為關鍵的部位。盡管刀口有塗了一層不知名的毒藥,讓封家的少爺昏迷了整整一天。盡管皇帝給自己的藥箱子裏加了不少名貴的要命的藥材,叮囑務必要妥善處理。
還是那句話,命裏有時終歸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傷口的毒,在禦醫的看聞問切後,一番忙裏忙外,一碗紅中透著黑的藥汁,在老禦醫的強灌下,順利的流進了封水聲的腹中。
回到宮裏,免不了回到聖駕前一一回稟,這一通折騰下來,老禦醫的半條命也累去了半條。
正在醫坊稍事休息的老禦醫,睡的迷迷糊糊之際,一道聖旨打亂了他的美夢。
惜別將將到手的從天而降的黃金雨,老禦醫拍了拍睡的臃腫的臉蛋,氣沉丹田,邁著小碎步,一溜小跑到皇帝的偏殿。
進門,叩首,膜拜,老禦醫大氣不敢喘,直挺挺的跪在那等待聖意的下達。
“杜太醫,朕喚你來,想要確定一下,丞相的公子,可否無恙?”穩重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壓下來。
“回稟聖上,臣確保無恙。”
“確保無恙?”
“回稟聖上,臣確保無恙。”
“杜太醫,確保無恙?”尾音帶了明顯的戲謔之意,跪在地上的人渾身不自在起來。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在朝中,不知其味。
杜太醫小心的揣摩其中的含義,暗暗思量自己哪裏回答的不合聖意。
“杜太醫,朕的這把龍椅,坐的不太安穩啊。”嫋嫋的紫檀香氣穿過鎏金的香爐,彌漫在空曠的殿內。
“臣惶恐!”
……..
天邊的朝陽,沒有按照約定,掛在遙遠的天際。
黑壓壓的烏雲,聚集成團,盤旋在皇宮的頂端,壓的整個宮裏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
百憂國的國君站在皇宮的最高處,遙望圍牆外的大好河山,眼角裏都難掩住自己的得意之色。
這是朕的王土,永遠都是!
————————
嚴火初站在大廳裏已經有一個時辰,卻沒有等來早早就讓人叫醒自己的封家老爺。
正欲轉身離開,身後的房門輕輕的敞開,進來一個人。
“ 別來無恙,嚴公子。”
一語中的,定定的站在原地,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
“丞……相大人。”
“不用這麼害怕,我沒有什麼惡意。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叫我聲伯父吧。”封恒端坐在大廳之上的太師椅上,雙手微合,交疊在膝上,仔細端詳眼前的少年。
嚴火初平靜下心神,抬起頭,對視著那雙玩味的眼睛。
“你是想問,我是如何知道你這兒嚴大人家的從不為外人道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