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就見是一個挺正規的倉庫,並不是司徒聿在路上自己腦補的那麼荒涼破舊。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很多集裝箱,司徒聿猜測這可能是裴家自己的物流係統。兩個人下了車,一邊往裏走顧慈一邊對司徒聿說:“平時會在司徒家的碼頭或者船塢裏驗貨,這次考慮到是古董,怕會受潮,所以來裴家的貨櫃站。”司徒聿很認真的點點頭,他對顧慈是很尊敬的,一是他在宏天的地位,二是因為他是司徒澤的人,這麼說就是有意在教他,所以他很感激。而顧慈也確實是想讓他多些了解,因為在司徒澤身邊這麼久,他看得出來澤少對他很看重,再有,這是除了陳曦之外,會讓司徒澤放鬆下來相處的人,所以他對司徒聿的印象很好。

司徒聿收斂笑容,走進倉庫,裏麵燈火通明,完全沒有倉庫的昏暗,中間停著好幾輛敞篷的越野車,而他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輛車的副駕駛上坐著的男人,略長的頭發,慵懶的姿勢,胳膊隨意的搭在車門上。雖然他沒見過裴子墨,而對方又帶著一個大大的茶色太陽鏡,但自己就是確認就是他,因為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大。跟司徒澤現在散發出的霸氣不同,這男人身上的是匪氣,給人太強的壓迫感。好像感覺到對方也在打量他,司徒聿不躲不避的與對方注視。

從司徒聿一進來,裴子墨的目光就放在他身上,從容的步伐,鎮定自信的目光,倉庫裏這種陣仗也沒讓他眼裏閃過任何一絲錯愕或者慌張,現在麵前的這個人跟以前自己注意到他,並開始監視他的時候差太多了,完全脫胎換骨,不是外表,而是內心。

最開始,裴子墨隻是因為保護陳曦而開始監視那個夏聿,並且監聽他的電話,但是一陣子之後他發現這是他見過最矛盾的人,他可以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他可以聲音溫柔,語氣調皮的跟媽媽打電話,他可以不卑不亢的應對他的父親,他可以在哭過傷過之後又笑笑的出現在陳曦麵前,他可以為了朋友而放棄自己,卻不說一句委屈。這樣一個人讓他不知不覺的記掛,擔心,甚至都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所以他在知道對方真的是被派來有意接近陳曦的時候,並沒有馬上就告訴司徒澤,而是繼續查找他這麼做的原因,並且在向澤少攤牌的時候,他不自覺的替他說話,求情。在澤少問自己,是不是在意他的時候,自己都愣住了,他直覺的開口說是同情,隻是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之後忙著接任裴家,讓他無暇再想別的事,直到今天澤少說出派聿過來的時候,自己心跳都快了一拍。再見麵,他已經變化這麼大了。如果說以前的司徒聿內心清澈,姿態卑微,那麼現在的司徒聿目光依然清澈,但是氣場卻變了,變得自信而且溫暖,即使沒有司徒家的背景,這個男人到哪裏,也都會是個耀眼的存在,半年多的時間,澤少調教的確實很好,讓他都有些嫉妒了。。。。。不錯,裴子墨扯起嘴角。

看著毫不在乎的與自己對視的司徒聿,裴子墨忍不住在心裏吹了聲口哨,也看的差不多了,不然一會把人看跑了,他再從澤少那隻狐狸那抓人可就不這麼容易了。抓住越野車前麵的欄杆,提起身體一躍,就把自己拋出車外,穩穩的站在地上,然後向司徒聿走去。身上是一如既往的黑,黑色高領毛衣,黑色風衣,黑色褲子,黑色軍靴,果然很黑社會。。。。。

走到司徒聿麵前,拿掉太陽鏡,點了下頭說:“裴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