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整個並盛。
後來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身後就領著一群留著飛機頭的家夥,時常在並盛各個地點出現,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收保護費。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的模樣,雲雀卻不可理喻地認為這是在維護風紀。
我吐槽他說,你的存在本身就違背了風紀。
事後自然是被他咬殺了。
老實說,如果對這些見慣不怪了,又能夠承受陰晴不定的咬殺,跟雲雀住一起是毫無壓力的。不論是在並盛的哪一家商店購買商品,都不需要付款,甚至還能免費享受外送服務;去趟醫院不需要掛號,優先入住高等病房;警察隨傳隨到,就算殺了個人也沒關係,屍體處理得好就不會有人追究。
這就是霸王的生活。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除了外貌以外,雲雀就是一純土匪,還有變態的戀校心理。
當然,造成他嚴重中二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雖然夫人有交代我每個星期都要定時彙報雲雀的情況,但即使我把他稱霸並盛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有身為正常父母該有的表現,語氣就像閑聊家常。所以我才覺得,哪天我被雲雀殺了,他們也會若無其事地替他毀屍滅跡。
進入國中的那一年,我終於無法忍耐了。
我想要正常人的生活。因此在開學典禮的那天早上,我例行公事地喂食完雲豆後,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站在了雲雀跟前,告訴他我要搬出去。
新鮮的是,他沒有亮出拐子咬殺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吃過早餐後就領著一群飛機頭們邁向並中了。我知道,這算是同意了。於是我喜出望外地收拾了東西,搬到之前就租好了的房子裏——雖說還是在並盛,但隻要不跟雲雀住一起,我就有擺脫那種噩夢生活的前提了。
我的新鄰居是沢田一家,沢田太太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典型的大和撫子。隻可惜她的兒子是個下樓梯都會撲街的廢柴——對此我深表遺憾,這種身體機能像是被強行打了結,嚴重不可跟正常人相比的廢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天我因為搬離了雲雀家而興奮,從並中回來後就一直處於亢奮狀態,不過也很清楚噩夢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結束。
顯然,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半夜裏有人按響了門鈴,我睡得迷迷糊糊沒去理會,結果沒過十秒,臥室的窗就被粗魯地撞碎了——連帶著金屬窗框。
我睜開眼,看到雲雀站在窗前,危險地衝還躺在床上的我笑了笑,說出了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哇哦,膽子不小啊,草食動物。”
所以最後,我又被咬殺了。
我高估了雲雀的生活自理能力——不,他真的有那種東西嗎?我記得有一次我受到雲雀夫婦的召喚,回了趟意大利,結果再回到日本的時候,才知道雲豆吃了一個星期的漢堡。
是的,漢堡——雲雀自己去打劫快餐店就算了,為什麼連雲豆都要跟著一起吃漢堡?
雲雀當時很冷靜,他告訴我,他還有讓雲豆吃泡麵。
……你能理解我當時有多麼吐槽不能麼。
我旁敲側擊地問出了他大半夜來咬殺我的原因。原來他壓根就忘了我要搬出去這件事,中午沒等到我照常把便當送過去就已經很低氣壓了,結果晚上回到家也沒見我準備好夜宵——這才想起我已經搬出去了,所以殺氣騰騰地趕來咬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