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他的確是你生父的弟弟。”
“可是我聽說他在五年前就已經找到了我。”他直白的態度反而讓我有些不受控製地惱火起來,“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您和夫人要阻止他來見我。”“理惠,聽我說,事情其實不是——”站在雲雀先生身邊的夫人看出了我的變化,婉轉了口氣像是要說什麼,但很快就被雲雀先生打斷了——
“這不是我們的安排。”說出這話的時候,他身上有種駭人的壓迫力遏製了我快要控製不了的怒意,但是他接下來所說的話立刻就讓我的情緒在短時間內發生了第三次的巨大反差:
“我說過,我從來沒有限製過你的活動範圍和生活。從把你送去日本開始,牽製你的就隻有恭彌。
“這五年阻攔科爾蒂斯的,也是他。”
……
我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雖然雲雀先生有明確地聲明過很多次,但我還是一直潛意識地認為我的一切行動都是掌控在雲雀夫婦手裏的。十一年來因為堅信這一點,我才能在雲雀的壓迫之下沒有其他顧慮地生活——畢竟真正牽製我的人隻是間接的存在,無法起到最直接的作用來幹預的人生。
可是如果截止至今,我沒辦法抽離的生活都是在雲雀的掌控中,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雲雀不再僅僅是隻會以最直接的暴力來駁回所有抗議的凶獸,而是更加可怕的超越惡鬼的存在。
最讓我恐懼的是,我居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前提還是他是跟我一起生活了十一年的人。
“我知道了,先生,夫人。”花了三分鍾的時間才緩衝過來,我用鎮定的語氣跟雲雀夫婦結束了視訊——好在雲雀先生沒有不耐煩地切斷通訊,不然我就表現得太失禮了。
尼布萊的目的是把我接回意大利,並且跟雲雀夫婦解除領養關係。
這個消息要是是在雲雀先生跟我通話之前告訴我,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不過現在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我眼前最大的障礙從一開始就不是雲雀夫婦,而是雲雀恭彌。選擇在尼布萊的庇佑下離開日本,隻是愚蠢的做法。再者,定居意大利的話,再怎麼被護得小心,也總會跟黑手黨接觸的。
與其那樣,我寧可繼續留在雲雀身邊。
至少雲雀到目前為止的所做已經足夠了。他完全是在用自己的力量讓我避免和黑手黨接觸,現實情況甚至可能比我先前料想的還要糟糕——但是他重度中二的毛病不會讓他承認,他或許根本就是在以那種不服輸的態度在跟現狀硬碰硬,護著我已經變成次要問題,主要矛盾在於他是否能讓自己強大到遏製現狀。
如果說無論如何我都終歸是要和黑手黨牽扯不清的話,那接下來就隻能靠我自己來努力,在這種根本就不能稱作是正常的生活裏尋找我需要的日常了。
彭格列其實是個很好的選擇。要是能在這種勢力龐大的黑手黨裏找到自己的立錐之地,在證明了自己的利用價值之後也不是不可能擁有相對正常的生活的。
或許我可以考慮創造自己的價值,留在雲雀身邊的同時必須找到另一條可靠的後路。
*
晚上十一點,房間的窗照常連框被抽飛。
“我見過尼布萊叔叔了。”趁雲雀還沒有發話,我先一步麵無表情地開口。
他的確是有點驚訝,不過隨即又一如既往地露出了危險的笑容:“哇哦,草食動物的行動很快啊。”“嗯。”我點頭,握緊了拳頭好壯膽,“他想帶我回意大利——嗚哇!等等,雲雀,我話還沒有說完!”
凶獸還是不留給我發言的餘地,握著拐子就直接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