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個聽上去對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要是放在幾天前的話,我可能還不會這麼猶豫。
但是現在,的確有點放不下心。
“哎呀~猶豫了呢~”我遲疑的反應顯然讓白蘭很高興,歪著腦袋一臉笑吟吟的樣子:“果然是因為喜歡雲雀醬嗎~惠子你真是個難能可貴的M呢——呀疼!”
“不要搞錯了,白蘭。”大概能猜到我現在的臉色多半不好,按下伸縮開關把利鈍棍調整到便攜模式後,我盡可能冷靜地對他一笑:“我的確是喜歡雲雀,但是還不至於會為了他放棄我的人生。
“隻要是活路,我就會堅持走下去,過程是怎樣都無所謂。”
*
用上帝視角看到十年後的世界。
雲雀恭彌正在麵臨一個不大好解決的問題。
他當然是不會因為一個孕婦三兩句的“甜言蜜語”就乖乖丟下並中回彭格列的基地,所以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理惠也不得不兌現自己的承諾,陪著他在應接室過夜。
而問題就出在應接室隻剩下一張沙發上。
在有足夠被褥的情況下,要打地鋪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兩人真正麵對的難題,是誰睡沙發。雲雀恭彌打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想過要讓出沙發,隻是他沒有想到,十年後的這隻草食動物會得寸進尺到主動要求獨占沙發。
理由是,她是孕婦。
“我是沒關係,但是這孩子晚上一定會不適應的!”女人一本正經地看著麵前這個已然殺氣騰騰的風紀委員長,即使是說出這種明顯是忽悠人的理由也顯得理直氣壯,但顯然十年的時間已經讓她摸透了對凶獸循循善誘的方法:“還是個三公斤不到的孩子,稍微一不注意就會死掉。”
原本已經抽出拐子準備給她一點教訓的雲雀恭彌頓住了動作,凶戾地看了眼她的臉後,又轉移視線望向她的肚子——回想了一次她剛剛的形容,終於還是收起了雙拐,冷哼一聲:“弱小的草食動物就該咬殺。”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他在行為上還是勉強妥協了——對待小孩子,雲雀恭彌還是會做一定程度的讓步。不過草食動物得寸進尺這一筆賬……今後一定會咬殺她。
做著秋後算賬的打算,雲雀恭彌的殺氣已在不知不覺中轉移向十年前的乙女理惠了。
而打著孕婦旗號的女人則是心滿意足地爬上了沙發,側過身愜意地縮了縮,在看到他陰沉著臉坐去打好的地鋪上後,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愣了愣:“哦,對了,雲雀。差點忘記告訴你……”
在他不滿地瞥過來後,她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因為頭被捅了一刀,所以我有時候會在睡醒之後記憶錯亂來著……上次十年前的我被十年火箭炮打到的時候就剛好是在腦子不清醒的狀態——別露出那種表情,我沒開玩笑。”
“再發出聲音就咬殺你。”鄙夷的眼神轉換為危險的恐嚇——雲雀恭彌握住浮萍拐警告地在她麵前晃過,決定她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就不再管她肚子裏有沒有草食動物,一並咬殺掉。
好在女人還有那麼點分寸的概念,點點頭就安穩地窩進了沙發裏。
他收起拐子,打了個嗬欠後也懶散地躺下了。雖然偏愛和風,但睡慣了水床的雲雀恭彌還是會對硬邦邦的地鋪不習慣。幸而十幾個小時內經曆過幾場麻煩的戰鬥讓他疲倦了許多,也沒再思考回到自己的時代後要如何咬殺這隻膽敢在未來跟他搶床位的草食動物,闔上眼便很快入睡了。
因此在半夜裏察覺到有什麼東西靠近而不得不警惕地睜開眼時,雲雀恭彌心情相當不好。
他舉起拐子反射性地就朝縮在自己身邊的物體抽過去,結果沒想到那玩意兒躲得很迅速,他一拐子抽空直接撞翻了身側的沙發——可是沙發那頭並沒有傳來某隻草食動物抱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