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被窗戶上的鐵鉤刮了個道,火辣辣的疼,我把T恤脫了下來綁在流血的地方,穿著一件背心往下看。汗黏在背心上,風一吹那兒就涼涼得像放了塊冰。
和萊斯的地下室一樣,酒館的地下室窗戶也是半露在外頭的,從我這個方向,正好能窺見裏頭透出的一點黃色燈光,我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右手小心翼翼地撥開窗戶邊的綠色草叢。
裏頭傳來隱隱的說話聲,聽不清楚。
“哢擦。”皮鞋踩斷樹枝的聲音。
我的心猛的一提,就像在瞬間被人用刀子紮了一下,幾秒後,它開始激烈地狂跳起來。
頭頂上有人!
我趕忙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耳邊除了自己刻意憋住的呼吸,還有那一聲比一聲更劇烈的“砰砰”心跳。我穿得不多,但此刻卻覺得汗水像一萬隻黏嗒嗒的小蟲,往我的皮膚上鑽。我的喉嚨也因此像卡了塊土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我一驚,怎麼這個時候會有警察!
那個人顯然也聽到的,暗罵一聲飛快離開,我等待了兩分鍾,確定他確實走了後,才彎下腰再去去窺視那扇地下室的窗戶,靜悄悄的,燈滅了,他們走了。
如果他們聽到了警笛,會不會殺掉萊斯!
我以自己都會驚訝的速度飛快地擠過那個小窗戶,然後奔到廁所門邊,一把拉開。
萊斯正巧推開消防通道的大門,他抬起頭,看到我的樣子時愣了愣。
這一刻我多想大哭啊。我趕緊握住他的手,“快過來!”
“茱莉,你怎麼了?”他瞄到我的腿,大怒,“你這家夥怎麼這麼亂來。”
我把他拖過來,一把甩上廁所的門,鎖上,轉過身從他的臂彎裏去夠他的臉,等觸/摸到他,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拚命地親吻他的嘴唇,下巴,眼睛,還有所有能觸/摸到的地方。
“萊斯,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擔心了好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萊斯頓了頓,開始緩慢地拍打著我的後背,“噓,輕一點,輕一點。”
我捧住他臉頰的手有點抖,如果說進酒吧是我一時的勇氣,那麼現在我才感到後怕,這種恐懼就像細密的網,慢慢纏繞上來。
我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激動和喜悅,放開他。
“我們……”我平穩著嗓音中的幹澀,“我們快走!”
外麵一片混亂,不少人以為警車是來抓他們的,都紛紛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往二樓跑,我們正好利用這個空隙鑽了出去。
回到地下室後我連續三天都心神不寧,到第四天的時候我終於意識到不對。
“萊斯,他們沒有為難你嗎?”我問。
萊斯聳聳肩,“沒有。”
我慢慢走到他身後,感覺自己的聲音像繃緊的一根弦,“萊斯,他們找你去做……什麼?”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個原因。
“毒/品。”他說。
我早就料到,可他這麼大方地承認,讓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我張開的嘴又慢慢閉上。
“不過我拒絕了。”他看了我一眼,“看。”他從懷裏掏出幾版藥,有的是粉色的,大多數是白色,和感冒藥沒什麼區別,“就是這些。”
我的手在發抖,“萊斯……”
“別擔心甜心。”他把藥丟進垃圾桶,舉起雙手,“這不是沒了嗎?”
雖然我心中仍是不安,但好歹疑慮消了大半,我看看垃圾桶,再看看他,一種說不清是甜蜜還是難過的情愫掌控了我的臉部。
“過來寶貝。”他衝我招招手。
我夢遊似的走過去,他攬住我,用下巴磨蹭我的頭發,一邊低聲安慰我。我慢慢閉上眼睛,緊繃的肌肉在他低沉沙啞的嗓音中逐漸放鬆。
“要給你放點熱水嗎?”他問,昨天他買了個浴缸,白色的,簡單漂亮。我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錢。
我低聲問,“那個浴缸……你哪兒來的錢?”
“我賺的。”他頭也不回地說,去扭水龍頭。
我走過去,從身後拉住他的襯衫,從長褲裏拉出來。蒸騰的熱氣從浴缸裏冒出來,萊斯的身體一僵。我看不到他寬闊的胸膛,但我的手能感受他腹/部那些蜷曲柔軟的絨毛。
他像雕塑一樣立在原地,手上抓著淋雨噴頭。
“這個浴缸我去商場看過了。”我低聲說,“要三千塊,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他手臂上的肌肉漸漸放鬆,他用噴頭清理了一下浴缸的內/側,若無其事地說,“哦是嗎,上周我不是賺了一萬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