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清不楚的離開就是為她好?她有太多的問題要問,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想要知道。
“朝華花園。”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當著四個字從堇夜口中吐出的時候,莫謙澤不覺有些驚愕,他當然不會自戀的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建議才讓堇夜突然回心轉意和她叔叔去言歸於好,因為堇夜的反應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她眼底蘊含著的淚水和嘴角無法掩飾的笑意都在提醒著莫謙澤,堇夜心底有一個秘密,在自己離開的時光裏,發生了許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不打擾是我的溫柔’,那麼此刻莫謙澤的溫柔就是不去問,將堇夜送到她想要去的那個地方。
車子開動,這漫長的路途,就似一條漫長的曆史長河,每一步的邁進,都打開了一副熟悉的畫卷,堇夜在這裏看到了他們的過去,那每一步的走來,淚水,微笑,不堪,甜蜜……而這,就是他和她的生活,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生活。
晚上十一點,汽車內的廣播播放的是小夜曲,多麼柔美的曲調,可是堇夜知道,播放這段曲調的是一個男主播,樣子俊朗,可不修邊幅,經常沒心沒肺的笑著,可是眼底卻總帶著哀傷。堇夜想,這樣的人,一定會有一個故事,一個不願意讓人知道的故事。就如自己……一直藏在心底,仿佛隻要藏著,不說,這個秘密就永遠屬於她,也永遠不會結束。
變成恐懼的思念
小車果然比520小巴快,僅僅過了十五分鍾,他們的車子已經停在朝華花園的門口。
“多謝。”幹淨利落的兩個字出口,她下一秒就去開車門。
莫謙澤卻比她更快,身子向前一手按住她那邊的車門,堇夜就在眼前,這是真實的,就像三年前,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熟睡一樣,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可是這一刻,她依然在眼前,卻是這麼的不真實。
“堇夜……我可以開車送你進去。”他真想抽自己,明明想說,我回來是為了你,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樣,他依然沒有勇氣。
楚堇夜沒有回頭,她的手握在把手上,聲音很淡很輕“不用了,你能送我過來,我已經很感謝了。”
“反正我也沒事,就讓我陪你進去吧!”莫謙澤執意要陪楚堇夜,因為今晚,他總覺得不安。
“真的不用了。”
“就讓我陪你進去吧!我就在門口等著,絕不打擾。”說道這裏莫謙澤的聲音近乎請求,人這樣一聲總有一個人可以讓你妥協,從小孤傲的莫謙澤,也隻有在楚堇夜麵前會流露出請求的神色。
堇夜當然明白莫謙澤的用意,可她卻無法接受,這是她心底的花園,即便裏麵的花都爛了謝了,也是她一個人的事,所以她隻是淡淡的回應道“謙澤,這是我自己的事,我隻想自己去麵對。”
到了這一刻,堇夜也不管莫謙澤心裏會怎麼想,反正這些年她一個人過,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別人如何看你,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麼看,更何況此刻,她真沒心情去管那麼多。
莫謙澤終於鬆開了手,楚堇夜迅速的下了車,快步衝進了朝華花園。
看著堇夜消失的背影,莫謙澤點燃了一根煙。
過去,他從來不抽煙,即便在心煩再苦再痛也不會碰。但當他在國外,在那熙熙攘攘的街頭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溫暖的時候,他終於學會了抽煙。開始是一種消遣,可漸漸地,卻變成了習慣。
初夏的夜晚總透著微涼,堇夜出來的急,一路心裏都掉在這件事上,也不覺得冷,可如今,真到了門前,在她開始遲疑的時候,卻還真覺得有些冷。
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臂看著那棟熟悉的房門。
三年了,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可是午夜夢回卻仿佛從未離開過,這裏的一切都是這麼熟悉,包括房門上勾勒了幾個竹葉都清晰的記在堇夜的腦海中。
如果她現在有鑰匙,一定開門進去看個究竟,可是三年前離開的時候,她就把鑰匙留在了裏麵,她沒辦法進去了。
要去敲門嗎?
她討厭敲門,更討厭敲完門之後等待的時光,總害怕走開他就會開門,或者等著但裏麵根本就沒人。
原來思念到發狂,就會變成恐懼。
一把鑰匙,一段曾經
就在堇夜踟躕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亮光。
她轉過身,看到一輛銀色轎車朝她駛來,確切的說,是朝著那棟小別墅駛來。如果不是光線太強,堇夜一定可以看清車裏坐著的是兩個人,可是此刻,她並沒有看清楚。
車子停下,車燈也暗了。
雖然隔著車窗,可楚堇夜看的清清楚楚,在駕駛座上坐著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三年不見,他的容貌沒有一點兒變化,神色犀利,眼底卻帶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即便是笑著,也是有陰影的。他依然習慣把胡子刮幹淨,看起來還是俊逸非凡,瀟灑動人。如果不說,一定不會有人察覺到,這個男人,已經三十七歲了。
是的,他整整比自己大了十二歲,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站在一起,有誰會說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