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過是來看看孔明而已,見了他一麵後,心也就安了。可要記得母親說的話,你搬來這瀟湘館中細心照料著孔明,他雖比你年長,但畢竟你的輩分在這,縱然是繼母又當如何?孩兒出事了,母親不來照料,旁人會在後頭嚼舌根子的!”

宣詩雲說罷,便被丫鬟攙扶著,站起了身,步履沉穩,朝瀟湘館外走了過去。

趙梔站起了身,微微屈膝,朝著宣詩雲行了一禮:“母親走好。”

她直起了身,轉眸望著仍在床上躺著的藺孔明一眼,小臉皺成了一團。

她歎了口氣,便帶了幾個這瀟湘館中的丫鬟,去藺輕鴻的房內搬走了自個兒平日裏用的脂粉衣裙等貼己物件,在瀟湘館內尋了間向陽的空房,便搬了進去。

其中一個喚作林詩,容顏頂好的丫鬟似是不喜被趙梔支使著,模樣頗有些不情願,無論是做何事,都是慢吞吞的,不過疊一床被子,一刻鍾時間都未曾疊完。

“林詩,你做事怎的這般慢?過會兒我們可是還要去修建那些桃花枝的,管事可催了許久了!”

“誰稀得日日給她修花枝,洗這衣裳疊這勞什子被子!我父親被貶之前,好歹是這京中身負重職的正二品官員,若不是他被人汙蔑,我怎會落得到藺府作婢女的下場……”

林詩雙手攪著帕子,輕嘲一聲,咬著一口貝齒。

“那趙梔不過是個三品官家的女兒,父親在朝中無一點地位,如今倒成了這藺家的主母!不知該說這寡婦命好,還是該說她成了寡婦命差!”

“林詩,你莫要再說了!”

“為何不說……她又聽不到,再說了,這本就是實情,這府內的人呐,也就表麵上喚她一句夫人罷了,誰又真正給她這麵子?你們以為我林詩真會一世在這府內當丫鬟?嗬……”

林詩唇角噙著冷傲的笑,微昂起了頭。

她尚未得意完,左邊臉頰便被打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極重,她轉了半個圈,才穩住了身子,摔在了地上。

林詩捂著自己腫起來的左臉,眸中帶著不敢相信和冷嘲,抬頭望了過去,咬牙道:“哪個騷蹄子看我不慣,竟敢打我!敢不敢隨著我到四爺那處說理?”

林詩生性嫵媚,同這藺府四爺藺茂肅的關係較好,還爬上過他的床,往日一旦出了什麼事,藺茂肅都會幫她出頭,今日她見藺茂肅唯一的小妾王詩語投河自盡了,認為自己機會來了,要翻身做主子了,便比平日裏多了些傲氣。

趙梔垂著眼簾,輕輕吹了吹自己那發紅的手,微微轉眸,同林詩對視著。

“你這奴婢剛剛說了些什麼?不妨再當著本夫人的麵重說一遍?”

林詩單手撫著臉龐,抬眸朝趙梔望著,眸中帶著淺笑,運籌在握的很,毫不慌張。

“夫人,您身份高,怎的同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計較?可別再降了身價。”

“你不說是吧?來人!”

趙梔冷聲一喚,守在門外的四個小廝,便恭敬的低頭走了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將這沒什麼規矩的奴婢,給本夫人賣到青/樓去!若是四爺問她怎的不見了,就說是本夫人將她賣了!”

林詩麵色一白,驚愕的望了趙梔一眼,實沒想到她竟是來真的,愣了幾秒,心想好漢不吃悶頭虧,忙跪在了地上,跟趙梔求起了饒。

“夫人饒命!求夫人饒了奴婢一命!奴婢今日被豬油糊了心,丟了這豬腦子,還求夫人網開一麵!”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拖出去!再耽擱一秒,小心本夫人稟告母親,讓她將你們統統趕出府變賣了!”

趙梔冷聲說罷,那四個小廝便不顧林詩的反抗,拿繩子將她綁了起來,裝進了麻袋,朝外頭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