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孔明一雙眸突然發亮,唇角噙著一抹禍國殃民的笑容。

“趙梔,你看我爹也死了,不如我們就……”

藺孔明每說一句話,趙梔的小心髒便顫了一顫,被嚇的不輕。

這時,風一吹,藺孔明後頭一扇窗上遮著的黑簾,便緩緩漂了起來,趙梔眼睛一亮,終於發現房間後頭的一扇窗戶是虛掩著的,沒有釘釘子,忙三步並作兩步,扶著顫巍巍的小心髒,將黑簾子掀開,猛地朝窗外跳了過去!

藺孔明有些不忍直視的捂住了側臉,唇角勾起了一抹壞笑:“蠢蛋……”

下一秒,窗外便傳來了趙梔那帶著哭腔的大叫聲,紫雲剛帶著人來到院內,聽到趙梔的聲音,忙朝著她跑了過去,路遠心中一急,也忙朝趙梔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夫人!夫人您怎的掉泔水桶裏了?這……這得多髒啊!”

“好在這泔水桶裏沒有裝些殘羹剩飯,隻裝了今早上的淘米水,紅雲!快去給夫人燒水!紫雲,你去拿個毯子給夫人裹上!院內男丁們都暫且出去!誰若敢多看一眼,敢將今日的事說出去,小心著你們那身皮!”

林婆子蹙著眉頭,朝四周剜了一眼,便抱著趙梔的腰,和另一個粗使丫頭,將她從泔水桶裏抱了出來。

趙梔胸脯微微起伏,紅著一雙眼睛,朝著窗內望了一眼,咬牙道:“藺孔明,你這個人渣!”

他定是故意的!故意不釘上這一扇窗,故意逼自己跳下去!

趙梔伸出腿來,猛地踢了那比她人都高的泔水桶一腳,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淘米水,一邊被眾丫鬟圍著,一邊朝偏房內走著,口中罵著藺孔明是人渣。

藺孔明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不是我。”

說罷,他便輕喚道:“路遠,將房門開開!我被這女人欺負了,現今腿疼的很,爬都爬不到輪椅上了。”

聽他的聲音,好似受到了委屈的是他一般。

路遠心中著急,忙將鎖打開,走到了藺孔明麵前,小心的攙著他坐在了輪椅上。

房內的螢火蟲揮舞著翅膀,便朝著房門外飛了出來,眨眼便沒了個蹤影。

路遠推著輪椅,帶著藺孔明出了這房門,白淨的俊美小臉上盡是緊張:“爺,您傷著哪兒了?不要緊吧?用不用去喚大夫?你對夫人做了何事?怎嚇的她從窗戶跳了出來?

我早跟爺說過泔水桶不能放在那兒,爺偏是不聽屬下的話,夫人是個姑娘家,遭了這殃,不知會不會落下陰影來。”

“好你個路遠,爺被她又踢又打,還未開始出口抱怨,你便開始向著她,數落起爺的不是了。”

藺孔明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臉悲切:“也罷也罷,反正我是個殘廢,哪兒有人會關心我?”

“爺,您千萬別這般說!屬下……屬下就很關心你!”

路遠正說著,遠處傳來了趙梔的冷笑聲。

“路遠!你莫要信他!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是個人渣!口中沒一句真話!”

藺孔明微微歪著腦袋,眸色頗惡劣的朝著趙梔瞧著,滿臉興味的舔了舔薄唇。

喲。

人渣?

說他藺孔明麼?

路遠歎了口氣,朝趙梔望了過去:“夫人,你說你同爺計較什麼?你不知道他神智有些問題嗎?你神智正常,理他作甚?”

“路遠,同我計較的,都是什麼?”

“回爺的話,同爺計較的,都是傻子。”

藺孔明眯起雙眸,頗滿意的點了點頭,慵懶而腹黑:“傻子,都是傻子,一群傻子唉。”

趙梔被氣急了,要過去打藺孔明,是林婆子和一眾粗使丫頭硬攔著,才將她硬生生拖進了房內,將她的衣裳脫了,上了熱水,讓她洗起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