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尚未及笄,用不著這般快便挑選夫婿,是母親太過性急了。”
藺玉韻垂眸,將刺傷的手指含在了口中,輕輕吸允了幾下。
“嗬,我性子急?我性子急?罷了罷了!你年齡小,母親不同你計較!日後你便曉得母親的好了!”
錢風泠深吸幾口氣,又喚翠羽給她倒了一杯涼茶,喝下了肚,潤了潤嗓子,壓下了些心氣兒,沉聲道:“此次探花又是誰?”
“是趙家的大公子,趙君。”
“哪個趙君?”
錢風泠將茶盞放在了桌上,倏忽站起了身。
“便是那最近剛剛盛起的趙家,皇城內也就隻有這一個有些門麵的趙家了。”
“趙梔他們家?她……她們家怎的也有人參加了科舉?我倒是不知此事……那孩子倒是蠻有出息……那趙君是趙梔的妹妹,還是趙梔的弟弟?”
“奴才聽說,是趙夫人嫡親的弟弟。”
“趙梔的弟弟……趙府這是怎的了,竟慢慢的有起門麵來了,先是他們家二妹妹進宮,坐了嬪位得了寵,又是父親手中握了權,成了名正言順的三品官員。這又是他們家的公子中了探花……趙家這倒是愈發的興盛了!不知是走了什麼運了!”
“近來趙家有了銀子,盤了皇城內不少的商鋪呢,孫家前年剛置辦商鋪,無論是經營的不景氣的還是中上的,盡被趙家想法子盤去了。”
小廝道。
錢風泠垂眸思索了一番。
趙君在宮內有他二姐姐扶持,在朝堂上,又有他父親扶持,日後的仕途之路,也會走的比旁人要長遠些,若是……若是再同他們藺家聯了姻,親上加親,在後宮內,就又增了映之扶持,若是不犯什麼大錯,性子不是太直,熬些年份,多半能升上正二品的,若是再有一些機緣,做了一品的,也並非沒有可能。
韻姐兒若是跟了他,日後不定也能得個一品二品的誥命。
“母親莫要多想了,我是不可能嫁給他們趙家的,那一家子,一股子小戶的寒酸氣,就算近年來貼了些金,終是上不得門麵,我若是嫁了去,怕是全皇城的人都要笑話!我們藺家可是皇城內屈指一數的大戶,位於四家族之上的,趙家算什麼?在四家族之後,掰著指頭再往後數十幾家,他們都難排的上號。
讓我下嫁絕無可能,除非我死了!”
藺玉韻察覺到了錢風泠的念頭,團扇也不繡了,頃刻便站起了身,咬唇朝著錢風泠望著。
錢風泠也惱了。
“自詡大門大戶,殊不知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家小門戶的也正往上爬,沒個遠見的,日後人家得了大勢,怕是你想攀附,都難攀附的上了!”
“我倒要看看趙家能爬到哪裏去!看看那趙家的趙君能不能得了聖上重用!別到頭來混了半世,隻混了個五六品的小官!”
藺玉韻冷聲嘲諷道。
大房內的說著說著,便吵了起來,小廝生怕被殃及池魚,趕著便彎腰退了出去。
“排第四的倒是孫家的嫡次子孫成濟,身份得當,家中又沒什麼敗家的兄弟,若是大夫人再問下去,這多半就能成了,可惜見的,竟吵了起來……”
小廝一邊退了出去,一邊小聲的嘀咕出了聲。
除了大房以外,二房、四房的人。包括著林詩、林夜南、藺風、及剛起了床,用了些早膳的宣詩雲,都從各個小廝的口中,得知了今年進士的前三甲名諱。
宣詩雲在得知趙家大公子中了探花後,便讓藺府的人備了厚禮,由藺經武騎馬,後頭跟了頗大的陣仗,一同去趙府內道賀了。
小廝肩上挑著的禮,足有四五大箱,一邊走還一邊燃了鞭炮,除了藺府外,別的高中了的公子哥,無論貧富,家中都燃了炮竹,鞭炮齊鳴,到處都是祝賀聲,這會兒功夫,當真是比過年還熱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