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門口兩個警衛恭敬地把我的手機還給了我,還叫了一句“隨哥”,也不知道是不是鬼哥特地交代的。
“看來鬼哥是真的打算放權給你了。”褒姒扛著我的胳膊笑著說。
我抽回手,“你怎麼老喜歡在下麵。”
“嘶……”他吸了口涼氣,捂住胸口,“這話聽得我怎麼起了雞皮疙瘩。”
我一推那家夥的腦門,“想什麼呢,上車。”
我坐進車裏,係上安全帶,發動了引擎,見褒姒上了車,我就開了車窗,向後倒車。
“你家在哪?”出了停車場我左右打量著,問道。
他指向右邊,“這邊。”
我們開出一段距離之後,聊得正好,我突然想起他們把手機還我我似乎沒有開機,我叫褒姒騰出手幫我把手機打開,他拿著我的手機唏噓不已,“您這是真金的包邊處理嗎?”
我翻翻白眼,“真金我可不敢,怕被賊惦記。”
倏的,我想起過往的一些事。
從前南陵也是坐在我旁邊,不過他總是盯著窗外看風景,有時候幽默風趣,卻有時又讓人捉摸不透。
現在的褒姒會不會是下一個南陵?
“為什麼?”褒姒好奇地問。
我苦笑著搖搖頭,“之前被人綁架,綁匪稀罕我的手機是包金的,給我搶走了,害得我被放出來還要再買手機。”
褒姒一驚,“大哥你還經曆過這個?”
我舔舔嘴唇,思緒又飛回到那爆炸後耀眼的火光裏。
我的身邊,皇甫的父母死了,南陵死了,多出一個褒姒,他的結局會是什麼?
“褒姒。”我忘了他的問題,正經叫道。
“嗯?”他盯著我,以為我要說出什麼來。
我卻千言萬語擠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能直接問“你會不會是臥底”?
我是真的怕了。
“之前我有個保鏢。”我說。
他點點頭,“嗯,然後呢?”
“他死了。”
褒姒的表情發生著微妙的變化,顯然被我突然引起的話題嚇到了。
“三百萬加一條人命,鬼哥教我做人。”我說。
“什麼情況?”
我吸了口氣,“他來曆不明,鬼哥說他想培養我,所以替我解決了他。嗬。”我冷笑一聲,“真相是什麼,誰知道呢。”
褒姒大概聽懂了,向後靠了靠身子,說:“你是怕我也?”
他拖長了音,我無奈地淡淡一笑,無聲卻勝有聲,我相信他已經懂了。
但我並不太想知道別人的秘密,所以也不會強迫他說,隻是希望如果他是臥底的話,我會是第一個知道的——或者說發現的。畢竟我的心沒有那麼狠,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突然手機響了,褒姒緊忙看了一眼,“大哥,是嫂子打來的。”
他把手機遞過來,我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媳婦”,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十多個小時沒有回家了,若水一定擔心壞了,我連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少爺。”若水迫不及待地叫道。
“嗯。”我笑起來,“想我了?”
若水輕輕“嗯”了一聲,惹得我心頭癢癢的,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她的模樣。
“別擔心,今天晚上我會回家。”
“那我做好飯等你。”
“好。”
“麼。”
電話果斷了。
是我聽錯了嗎?若水剛才?親了我?!
這妮子,還害羞地掛電話。
“喲,大哥笑得膩死人。”
一旁煞風景的酸味把我拉回現實,我也才發現鏡子裏的自己情不自禁揚上去的嘴角。
我馬上板下來臉,正經道:“坐老板的車,就要學會裝聾作啞。真是。”
“ok!”他偷笑著爬到天窗上去,嗷嗷亂叫著。
看見他的瘋狂,我感覺自己是不是太老成了一些?人家29歲都在放飛自我,我卻假裝正經。
嘖,比起安可誠我還好點。
褒姒的房子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以為他住在某個村子裏,最多也就在某個小區裏租個公寓,但我完全沒想到這家夥敢租一個月一萬塊錢的別墅。
“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竟然對自己這麼狠。”我參觀著他家感慨道。
不過我心裏也在打鼓,因為這家夥不是真的瘋狂的話……就意味著他背後站著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勢力。
他笑笑,“錢嘛,富貴險中求,隻要我跟著你們好好幹,還怕掙不到房租錢?買一套房都隻是時間的問題。哈哈,其實我還想到,如果死了,嘿,欠他的房租,他能把我怎麼辦?”
我也忍不住笑起來,指著他,“你小子真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