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畫筆,眼神悠悠看向窗外,許久才回頭瞟著一旁研墨的莫漓楓。

“楓兒怎麼看?”誰都知道當今皇上隻看重太子,不管是真的喜愛太子也好,還是不想讓其他皇子們產生不該有的妄想動搖國本也罷,反正太子的特別自小就有,如今皇上打破了規矩為了兩個最小的皇子屈尊降貴的住在了皇子寢宮,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

並沒有及時答話,莫漓楓慢悠悠研完了墨之後才抬起頭,與婉貴人七八分相似卻多了幾分俊雅的臉龐波瀾不驚。

“兒臣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

“噢?”婉貴人來興趣了,兒子對皇上的崇敬和濡慕她都看在了眼裏,她不信聽到皇上對其他皇子愛護有佳兒子會不妒忌,就算不妒忌,情緒不穩也會有一些吧?

“母親。”哭笑不得的搖頭,母親那是什麼眼神?難道聽說父皇和五弟六弟親近了,自己就得哭天抹淚、氣憤交加不成?沒有道理吧?父皇是誰?是整個水月國的天,他想做什麼可不是自己這個做兒臣的能夠管得了的。

再說了,就自己這麼不討喜的淡漠性子,父皇就算不再親近太子,也不可能親近他的,這一點,他從很久以前就有了自知之明了。

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他不是太子,非長非嫡,也不是三弟,有一個受寵的母妃,更不是四弟,繼皇後的兒子照樣是嫡子,五弟和六弟同樣比不了,人家母妃是皇貴妃,比自己母親的地位高多了,這樣的自己,拿什麼去爭?倒不如本本份份當個皇子,等大婚之後出宮,再接走母親一起過逍遙日子的好。

“楓兒。”一看到兒子露出苦澀的笑婉貴人就後悔了,難得逗弄兒子的心思也歇了下來,是啊,他們母子兩個都不是受寵的人,在不在意又如何?

“來,給母親重換一張紙,剛剛的梅花畫的不太好,我要再畫一張更好的。”握拳,什麼皇帝睡在哪,什麼五皇子六皇子受寵了,都與她們母子無幹,愛誰誰都退散退散~

“好的,母親。”收斂起淡淡的苦澀,莫漓楓重新為母親換了一張紙,靜靜看著母親專心作畫的表情,心神慢慢飄乎起來。

其實自己,還是在意的吧?那個從來都對他淡淡的帝王是他眼中的英雄,從他記事起他就聽說了好多父皇的傳說。

他們說,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著皇祖父處理政事了,得體的儀表,圓滑的手腕,洞察先機的智慧,樣樣都讓人驚歎。

他們還說,父皇曾主動要求去它國為質,小小年紀就支身一人在它國生活了長達四年之久,回來時父皇仍舊是光芒萬丈的他,沒有人能夠忽視父皇的功績,因為父皇讓水月國的聲威更上了一個台階。

他想的到,一國太子為質,父皇將會遇到多少難堪的事情,可他挺過來了,不止讓水月國渡過了天大的危機,還讓水月國成為了五大強國裏最繁盛的存在。

聽說的越多,他對父皇的崇拜就越濃,慢慢的,心底對父皇偏愛太子一事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天底下誰還沒有個喜好?父皇也是人,他喜歡第一個兒子不可以嗎?總比那些喜歡喝酒賭博打女人的男人好多了吧?

的確,自己是不受寵,可父皇也沒忽視自己到看不見的地步,好吃好喝的供養著,自己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

知足者常樂,過於奢望不該有的東西,老天爺可是會看不下去的呢。

寒雪軒

淑妃‘啪’的一下子打翻了茶碗,手上的紗布浸了水,痛的她冷汗直流。

“本宮不信,本宮不相信!”推開想上前查看她傷口的宮人,淑妃憤恨的咬緊了牙關。

為什麼?為什麼皇上要這麼對她?她做錯了什麼?不就是說了句擔心的話嗎?她哪裏有錯!

低頭,眼睛通紅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厚厚的紗布上一片暗色的水痕漸漸擴大。

手掌好痛,這是皇後賞她的恩典,讓她跪在院子裏伸出手,當著所有人的麵賞她的天大的恩典,她不止不能反抗,還要笑著謝恩,嗬嗬……謝恩?謝她M的恩!

自她入宮以來,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皇後這明明是公報私仇,她妒忌自己得皇上的眼,那個死女人,早晚有一天自己會找回場子的。

隻是……

皇上近來的表現很奇怪,以往自己生個小病皇上都會派人過來問候一聲,昨天被皇後那麼重罰卻管也不管,就算皇上因為太子遇刺心情不好,這都過去一整天了也該差不多了吧?可她歪在床上裝柔弱裝了半天等來的是什麼?是皇上夜宿皇子寢宮,是皇上跑去安慰兩個臭小子去了。

可惡,所有人都和她做對,莫漓軒莫漓轅有什麼好的?注定當不了皇帝的廢物,也就是仗著有個好娘罷了,怎麼能和自己的澈兒比?

“母妃,您找兒臣有事?”

想誰誰就到,少年溫潤的聲音讓淑妃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抬頭,招呼著莫漓澈走進來,眼晴細細打量著不知何時長的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兒子,越看越滿意。

一襲卷著黃邊的華服將少年頎長的身體趁的越發高挑儒雅,墨發束在腦後,幾縷青絲由額角垂落,映著如畫的眉眼,淡淡勾勒出了少年特有的出塵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