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心底的悲傷?
“父皇……”不甘的仰起頭,手指仍舊死死扣著父皇的衣襟不放,他想在父皇這裏得到些什麼,或是更痛,或是更傷,想讓那些情緒證明自己還是活著的,證明身邊站著的人就是自己在意的父皇,可……
當眼簾中映進了父皇的臉,心,漸漸冰寒,連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動了。
父皇,在笑?很開心的笑?他看到自己絕望到快要崩潰時,竟然能笑的這麼歡暢麼?
身形踉蹌,扣在父皇衣襟上的手指被用力掰開,失去了僅有的支撐,綿軟的腿無力而彎,‘撲’輕響中,他狼狽的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俯看著莫漓澈,水月寒冷冷勾起嘴唇,真是個廢物,這就受不了了嗎?不過是句話,不過是看到母親在偷情罷了,和自己當年所經曆的相比,差的遠了。
冷笑著,水月寒轉身,一腳踢開了半掩的牆麵,‘轟’塵霧中,牆在瞬間崩塌碎裂,露出了屋子裏兩個相擁在一起的‘女人’。
或者應該說,那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假扮成女人的男人。
感謝蛇妖內丹吧,讓我家寒寒的出場,充滿了霸氣~
“愛妃這是在表演什麼?姐妹情深嗎?”無視兩張僵的像石頭白的像紙的臉,水月寒優雅的邁著步子,緩緩走進了淑妃的寢宮內堂。
不錯,由那處偏殿走到頭就能夠來到淑妃的寒雪軒,暗道裏常年燈燭明亮,不難想像那些燭火是誰點上去的,又是在為誰照亮了腳下的路。
“你……你……”驚的魂兒都快飛了,淑妃顫唞的手指哆哆嗦嗦指了指笑意悠然的水月寒,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這處暗道被他發現多久了?想到今天全宮禁足的命令,淑妃終於明白了些什麼,完了,這回她怕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妻子偷人,這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的事情,何況水月寒不是任何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怎麼辦?自己真的會死嗎?
想到死,淑妃渾身發涼,她不想死,她還沒有活夠,好不容易經過十幾年的打拚才有了現如今的地位和奢華的生活,她怎麼舍得去死?
“母!妃!”被轟然聲震回心神,莫漓澈爬起來衝進屋內,眼睛惡狠狠看著抖動著身子想縮成一團的女人,“你為什麼要背叛父皇?!”低吼,她毀了他,她,該死!
自小這個女人就沒好好待過他,拿他當爭寵的工具,心氣兒不順了還會打罵他,以前他隻以為這女人天生薄情,如今看來,她是把不能和情夫在一起的氣,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父皇不好嗎?斜目掃一眼緊咬著牙關卻止不住大腿微抖的男子,濃濃的不屑染上心頭,就這麼個東西,拿什麼和父皇比?
隻恨母妃愚蠢,錯把魚目當明珠,誤待美玉是瓦蓋,即毀了自己,也辱了父皇。
“莫漓……澈??”心,被兒子充滿恨意的眼神刺了下,羞愧和燥熱讓臉頰白了又紅,但下一瞬,淑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她還有個兒子不是嗎?水月寒一直待莫漓澈不錯,也許他會看在莫漓澈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
想到還有生的希望,淑妃衝過去一把握住了莫漓澈的手,“澈兒你誤會母妃了,母妃沒有做錯什麼,這是陷害,是有人想要害母妃,你快替母妃求求你父皇,母妃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也許,水月寒才剛剛來此,也許,水月寒並沒有聽到什麼,自己何必那麼悲觀呢?有了莫漓澈這枚籌碼,想翻身也並非不可能。
“冤枉?誤會?”聽了話的莫漓澈真想笑,大笑,他的母妃,果然是個蠢的,沒有真實的證據,父皇會將他帶來看戲嗎?
是的,看戲。
眼神哀傷的看著穩坐在椅子裏,正單手支額似笑非笑看著他們的男人,他在看他們不甘的醜態,他們越絕望,父皇就越開心。
垂下眼簾,唇角揚起一抹苦澀悲涼的笑。
自己就如父皇所願又如何?用自己唯一還能做的,讓父皇更高興一些,也算是……最後的孝道了吧?
於是抬頭,第一次禦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心中對自己母親真實的情感,那濃濃的惡心和滿滿的鄙夷。
“母妃,兒臣明明聽到母妃叫那個男人三郎的,還說什麼舍不得,難道是兒臣聽錯了嗎?”一根一根掰開扣在手腕上的手指,莫漓澈輕輕吐出的話像刀,切割著女人虛偽的假相。
害怕嗎母妃?痛苦嗎母親?剛剛兒臣,也是這樣在痛著呢。
“你都…聽到…了?”莫漓澈滿是恨意的目光讓淑妃心口冰涼,她早就知道的,莫漓澈恨她,那天莫漓澈離開寒雪軒時就曾明明白白的警告過她,他,隻是她名義上的兒子,其它的什麼都不是。
如今,自己不堪的一麵全被莫漓澈看在了眼裏,這個兒子還會認她這個母親嗎?若是他不肯認……
扭頭,忐忑不安的看了眼輕悠悠笑的邪肆逼人的水月寒,冷汗一點點濕了衣背。
跟了水月寒這麼多年,這個男人的心性如何她最知道,當年為了帝位,水月寒連親兄弟親叔伯都狠得下心滅了滿門,她一個寵妃罷了,能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