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再不理會眼前之人,水月寒轉身就想離開,猛的,一聲大喊由身後響起。
“父皇!”想站起來抓住絕情的男人,可是久病的身體實在沒什麼力氣,莫漓澈直接由床上掉了下來,顧不得痛,他仰起頭直直望著水月寒的背影。
“父皇讓兒臣去哪兒臣都絕無怨言,但兒臣有一句話要問父皇,還請父皇務必回答。”急喘氣,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白的嚇人,可即使是這樣,莫漓澈還是用盡力氣仰著脖子,生怕眼前的男人走掉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說。”不是沒有聽到莫漓澈掉下床的聲音,也不是想不到莫漓澈此時的樣子,水月寒心硬如鐵的原因隻有一個,他想起了當初自己被廢掉雙手雙腳筋脈時的情景。
一樣的手腳無力,一樣的狼狽非常,一樣虛弱的恨不能死掉。
那時的莫漓澈何曾對自己心軟過?那麼此時此刻的自己又何必對莫漓澈心軟?自己不過是把曾經品嚐過的滋味還給莫漓澈罷了,並不算過份吧?
別和他說前世今生不是一個人的話,他們明明就是一個人!退一萬步講,若莫漓澈不是莫漓澈,那自己該恨誰?一腔怨懟又對誰發泄才叫公平?
他從不怨莫漓澈和莫漓淳奪了他的皇位,曆史上篡位謀朝的皇子並不少見,他恨的是他們強X他。
怎麼?不重視他們就該死?是問,哪一國的皇帝是對所有皇子一視同仁的?不說皇家,就是平常百姓的父親也沒有這樣的吧?
自己首先是皇,後是父,不論是以江山為重還是以情理出發,愛護太子將太子捧到與自己最近的地方有錯嗎?
前世裏他自問對莫漓澈和莫漓淳並不差,除了沒親昵的相處,其它該有的他們都有,供吃供穿供讀還供出仇人了不成?
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對我好,也別想我對你好,既然好好供養他們沒有好下場,那就別當他們是自己的種好了,折磨到死也算他們活該。
當然,若是他們能讓自己散了這心中煞氣,他可以考慮忘記過去隻看未來,但這可能嗎?
“兒臣是不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告訴兒臣,兒臣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掙紮著想爬起來,幾次三番也沒成功,急了,莫漓澈匍匐著挪到了水月寒身邊,手掌緊緊扣住水月寒的腳踝,他今天一定要問出準確的答案來,一定要!
他不想帶著遺憾和迷茫離開水月,在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之後,更要問個清楚明白。
沉默,許久之後水月寒才淡淡的嗯了聲,然後掙開莫漓澈的手,離開了。
身後,莫漓澈趴在地上久久沒動,直到小德子由外麵進來,驚叫著跑過來想扶起莫漓澈,莫漓澈才陡的清醒過來。
“是……我是……我是父皇的兒子……我是!”斷斷續續的說著,越說聲音越大,臉上掛著淚,眼睛裏卻含著笑意,莫漓澈任小德子扶自己到床上,抱著被子又哭又笑的說了好一會才慢慢停止下來。
☆、曖昧進行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黃泉相約’的雷~
狩獵是水月國每三年才會有的一場慶典,即是難得的盛事,自然不會在皇家獵場那種‘小’地方了,皇家獵場是給皇氏宗親們練手的場地,月藍山才是男人該去征服的戰場。
今年的狩獵除了太子莫漓辰之外,其他皇子公主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難免會興奮些,公主們還好,女孩子家最多以帕子掩住嘴,再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看看,皇子們可就沒那麼矜持了。
已是十六歲的二皇子莫漓楓穩坐於馬背之上,向來淡然的眉眼間染上了飛揚的神采,大概因為兩年來與水月寒無形中親近了許多的關係,如今的莫漓楓在水月寒跟前也放開了不少,時不時的還會湊到水月寒身邊,不多話,隻是笑著站在那裏。
第一次出宮,莫漓楓對什麼都好奇,一路上東看看西看看,進了月藍山的地界之後,一隻偶然竄出林子的野兔都能讓他瞪大了眼睛興奮異常。
那想追過去看看,又不太好意思大驚小怪的樣子,看的水月寒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話說他家楓兒也挺可愛的嘛。
一口吃下莫漓辰喂進嘴裏的葡萄,和兒子們坐在馬車裏好幾天,這種被兒子侍候的情形他早就習慣了。
轉過頭,水月寒又看向屁股底下像是長了草的莫漓軒和莫漓轅,本來想著兩人年紀小怕騎太長時間的馬會累到,可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拘了他們的性子了,看那兩人急的,臉都要抽到一起去了。
“去吧,記得別騎太快,今天天色晚了些,狩獵要從明天才開始呢。”揮了揮手將兩個歪來扭去的小兒子趕下車,水月寒不由得傲驕了。
這兩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真當他喜歡留他們不成?快走快走,他才不稀罕呢。
“謝父皇。”心裏頭喜不自勝,莫漓軒和莫漓轅也沒看出來水月寒憋悶的臉色,高高興興跳下車直奔著自己的馬匹就去了,那股興奮勁,讓水月寒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咬牙,他就說不應該太寵著他們,看看?才幾年就要上天了?你說他們走就走,回頭說聲‘兒臣騎一會馬就回來’會死嗎?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