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走到門口時莫漓澈停下了步子回頭,“海狂儒,我不知道你恨我什麼,可想來應該是和父皇有關吧?若你真的恨我……”揚起下巴,望著海狂儒的眼神淡然而堅定,“那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吧,我等著你。”
轉身,沒有人看到莫漓澈顫唞的唇角,更沒有人知道,當莫漓澈看到海狂儒驚訝的表情時,心,有多慌。
驚訝就證明自己猜對了,海狂儒的招招死手並非無緣無故,他在為父皇報不平,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父皇的事情卻一點也想不起來,無端端升起的忐忑讓他既怕知道真相,同時又更渴望真相揭開的那一天。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對自己的感覺很奇怪,既像恨,又像怨懟,偶而由父皇眼中不自覺閃過的不屑每每都能讓他黯然神傷許久。
他本來以為,父皇之所以如此待他是因為母妃的不潔,可是後來他才發現,父皇真正連瞧上一眼都覺著惡心的,是他莫漓澈。
永遠也忘不掉母妃死去的第一年皇宴時,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父皇望著他的那抹冰冷至極的笑容,父皇似乎在無聲的問,莫漓澈,你痛苦嗎?這,就是你應得的。
透骨的冷包圍了整顆心,不敢與父皇對視,他怯懦的低下頭將自己縮成了一小團,唯有死死咬住拳頭才沒讓受傷的嗚咽聲溢出唇外,也是在那時他才第一次清晰的認知到,自己對於父皇來說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所以才會急切的想要證明些什麼,哪怕拚盡最後一滴血和最後一點尊嚴,隻要能讓父皇覺得他還是有用的,他就知足了。
他感謝父皇給了他表現的機會,來金耀之後苦過痛過更絕望過,好在他都熬過來了,如今的自己與父皇不止是父子還是情人,他過的很幸福,卻也更,不安了。
父皇為什麼會厭他到那種地步?他不知道,父皇為什麼突然對他好?並且一點也不在意的接受了他超越於父子人倫的感情?他同樣不知道,他就像個被天大的餡餅砸在頭的乞丐,一邊興奮著急急忙忙將餡餅吃進嘴裏,一邊又惶惶然害怕突然冒出哪個人來奪走這唯一的食物。
這一切總算要到頭了嗎?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解去自己心頭的疑惑了嗎?那這到底是幸福的延續?還是……不幸的開始?
“漓澈?”
眉間傳來溫涼的觸♪感,回神抬頭,微微氣喘的父皇正擔憂著看過來,他的眼眸還染著迷茫的色彩,顯然身體並沒有完全擺脫妖丹的控製,但那指輕柔點畫在眉宇間的手指仍舊給了他無法言說的暖意。
“父皇……”緊緊抓住水月寒的手,輕柔的吻印刻在每一根指頭上,莫漓澈陡的又笑了起來。
自己到底在糾結著什麼?現在的父皇是愛著他的,盡管不是全然的愛情,但自己照樣是父皇心中無可替代的存在,父皇既然都已經把某種唯一給了自己了,那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戰戰兢兢?
他沒有對不起父皇過,從沒有,他也從未曾想過要傷害父皇,這輩子的命是父皇給的,這輩子的心是自己雙手捧上的,即使自己和父皇之間存在過誤會,也早就過去了不是嗎?
想著,壓在心頭的大石轟然落下,莫漓澈捧起水月寒的下巴,用力吻了過去。
“我愛你,父皇……”隻愛你!
情緒激蕩,兩人滾倒在床鋪間,經過三個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