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行人走進了監察司,帶隊的是柴秀,也就是監察司的師爺。但根據焦月季所說,這柴秀在暗地裏是鹽幫的賬房,是嶽學治手下的得力幹將,負責替鹽幫管理財務方麵。
“大人既然住在監察司,這裏沒有人怎麼能行?雖然這個衙門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具體的任務,但既然大人來了,我們總要將這裏收拾得有點衙門的樣子才說得過去。”柴秀拱手說道。
“那就有勞了,我這就去將這些廂房的門都打開,你吩咐人去打理一下。”嚴冬從屋裏拿出鑰匙,準備將前後幾十間房子的門都打開。
“這些小事交給我們做就可以了,大人何必勞累自己親自動手呢?”柴秀連忙從嚴冬手裏接過鑰匙,交到身後一人手裏。
“這怎麼能行?兄弟們在這大雪天跑過來幫我清理衙門,我怎麼能獨自坐在屋裏取暖呢?”嚴冬說著,披了一件袍子跟著眾人朝著後麵的房間中走去。
走到檔案室,一群人正在存放檔案的架子上翻看著,其中一個人拿起一個卷宗揣到了懷裏。恰好此時嚴冬二人走了進來,那人一慌張,懷裏的卷宗掉了出來,他趕緊撿了起來,朝著柴秀看了一眼。
柴秀尷尬地朝著嚴冬笑了一下,嚴冬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表示自己理解。
這時候,嚴冬總算知道這群人突然跑到這裏幫自己收拾衙門意欲何為了,想來也是,嶽學治他們出身草莽,受不了公孫先生的威逼利誘才加入監察司。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些把柄落在公孫先生手裏,之前幾人顧忌公孫先生去而複返,一直不敢將這些東西拿走,如今監察司有了新的司長,顯然公孫先生不會再回來,他們自然不會讓這些把柄落在第二個人手裏。
“除了這些房間,大人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我們幫忙打掃整理一下嗎?”柴秀問道。
“不用了,咱們這個衙門本來就無事可做,也沒有人會來,大概有個衙門的樣子就行了。”嚴冬揮了揮手拒絕道。他就怕柴秀他們二話不說跑到地牢裏,到時候看到了左川的人,雖然自己有辦法解釋,但事後嶽學治等人必然會對自己起疑。
“那好。董大人,今晚由我帶大人出去放鬆放鬆,嶽大人龐大人他們都有些忙,今晚不能和大人把酒言歡了。”柴秀說道。
“無妨,嶽大哥也說過,他們家在當地有些生意,忙一些也是應該的。反正我們這個衙門七年都沒有事情做,他們忙自家的生意也無可厚非。我倒是希望他能把家裏的生意做大一些,這樣我也好跟著沾光。”嚴冬很大度地說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帶大人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柴秀笑著說道。
“好玩的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嚴冬好奇地問道。
“你去了就知道。”
嚴冬帶著焦月季,三個人走出了麗景大道,朝著煙雲閣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嚴冬突然說道:“我聽人說,春花街就在這個方向吧?昨夜左川有事沒能和我見麵,不如我們今天去春花街拜訪一下他?好歹大家都是一個衙門裏掛名的,雖然不用做事,但也要彼此認識認識。”
柴秀臉色一變,猶豫了片刻說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左川這個人脾氣不好,我們如果要去,還是需要帶些人過去。要不然這家夥鬧起脾氣來六親不認,就算您是上司,他也不一定給您麵子。”
“行,那就帶些人過去,你去找幾個人陪我們去。”嚴冬說道。
嚴冬現在手裏有左川的兩個兄弟,如果左川真如別人說的那樣重情重義,那這次就不會出現問題。不過這些話嚴冬自然不會告訴柴秀,讓他找些人過來,也能幫自己做個掩護,證明自己真的沒啥本事,喜歡狐假虎威。
不多時,柴秀帶了一大幫漢子走了過來,嚴冬神念一掃,頓時嚇了一跳。這群人有四五十人之多,其中洞察境的修行者就有三個,不惑境的足有二十多,其餘的個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幫派中的好手。不過就是去一趟春花街,柴秀這家夥就帶了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這春花街到底是龍潭還是虎穴?
“我們走吧。”嚴冬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當先朝前走去,柴秀連忙走在前麵為其帶路。
春花街也算是這晉陽城北區比較繁華的一條街,街上做生意的人很多,雖然是在飄雪的冬天,但這條街上的人氣依舊超出其他街道很多。
此時是下午吃飯的時間,街上不少人打著傘尋找著有空閑座位的飯館,也有很多撐起帳篷的小攤販大聲吆喝著餛飩麵條之類的。這條街上高大的酒樓和簡陋的小攤相映成趣,這在晉陽城其他街上是很少見到的。
“這條街挺熱鬧的嘛!”嚴冬背著手,就像一個紈絝少爺一般邁著八字步走著。
“大人,收斂些,我上次這樣在春花街走路,一天之內被打了四次。”一位彪形大漢小心翼翼地湊到嚴冬耳邊說道。
“哦?誰打的?”嚴冬看這漢子心有餘悸的眼神,略微收斂了一下走路的姿勢。
漢子苦著臉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左大人平日為人仗義,組織了春花街青壯來護衛這條街的秩序。因為有左大人和一幫兄弟在,所以這條街才會這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