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猴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嚴冬跌倒又爬起的身影。監牢深不過三丈,嚴冬卻因為脫力而跌倒了五次,不過他體內神秘熱流流轉的越來越快,使得他跌倒之後恢複時間越來越短。而且嚴冬的身體也在被迅速的強化著,等他到了牆壁下,已經可以扶著牆壁站直身體。
無性土的泥巴接觸到牆壁,被自動吸收掉一部分。嚴冬再扶著牆壁朝左邊走去,每一步的距離依舊不大,但這次嚴冬一連走了三十步還沒有被壓趴在地上。
補充完最後一麵牆壁,嚴冬沒有扶著牆壁,也沒有用手支撐膝蓋,站直身體一點一點朝外挪動。離開分割監牢和走廊的小號水玉肌膚後,嚴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沒多久,嚴冬便站起身,目光堅毅地朝著下一間監牢走去。走到水玉肌膚之前,嚴冬愣了愣,發現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柄看起來普通的三尺青鋒連鞘橫放在地麵上。
嚴冬脫下外麵的衣衫,疊整齊放在地上,邁步走進了監牢。他自然不會傻到以為這把其貌不揚的長劍是死物,被關在這裏就說明這把劍不光具有了自我意思,而且比前麵的猿猴更加強大。像這種兵器形狀的魂妖,大多數以前是某個人塑造的戰魂,最終反噬主人而成為了魂妖。
強大的兵器戰魂都會擁有自己的意誌,如果不刻意收斂,就會形成具有特殊破壞力的領域,比如刀意劍意。
果不其然,嚴冬一腳踏入監牢,身上就被看不見的劍意切割出了密密麻麻的傷口,有些甚至深可見骨。嚴冬後退一步,走出了水玉肌膚,身上血淋淋的傷口在神秘熱流和魂氣的雙重作用下依舊恢複得很慢,因為那些劍意盤踞在傷口中,阻止了嚴冬療傷。
嚴冬盤膝而坐,用全力驅逐那些如同千百小劍般的靈動劍意。劍意不同於魂氣,不能被黑色魂氣吞噬吸收,反而如果沾染得多了,他自己的魂氣也會帶上劍意,那樣他以後隻能用劍。這對於用劍的修行者來說是一份不小的機緣,但對於嚴冬來說,他還是覺得用起刀來更趁手一些。
將劍意祛除耗費了整整一個時辰,熱流和魂氣雙管齊下,身上的傷口隻用了一刻鍾便恢複了八成。
再次站起身,嚴冬步履堅定地朝著監牢內走去,在通過水玉肌膚的時候,嚴冬運轉起不朽金身,黑色的魂氣籠罩全身,將他染成了一個墨人,通體漆黑的肌膚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
刺耳的聲音響起,如同刀叉在幹淨的盤子上滑動,聽著讓人牙根發軟。嚴冬的身體再次皮開肉綻,隻不過他的體魄被熱流強化了一些,再加上有不朽金身的功勞,傷口比第一次淺了許多,也沒那麼密集。
嚴冬咬了咬牙,朝左邊邁出一步,左半邊身體頓時多出十幾道如同被劍砍傷的痕跡。嚴冬感覺還忍得住,便繼續邁步,一直走到左邊的牆壁下,將手中的無性土泥巴貼了上去。
當牆壁自動補充了消耗之後,嚴冬勉強後退了一步,走出了監牢範圍。站在走廊中的嚴冬搖搖欲墜,左半邊身子血流如注,就像被人用刀剮過一樣,根本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嚴冬吐出一口沾染著劍意的鮮血,盤膝坐在地上,再次開始和劍意鬥智鬥勇。這一次可不光是皮外傷,連五髒六腑都被劍意侵襲,左手骨骼都有被劍意斬斷的趨勢。
花費了十個多時辰,接近一天一夜,嚴冬才得以起身。一站起來便再次踏入了那座充斥著劍意的監牢,不多時便又體無完膚,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用了八個半時辰,嚴冬再次站起來走進了監牢,這次他的目標是最裏麵的那麵牆。許久之後,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從水玉肌膚中探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摳住地麵,接著是另一隻手,隨後是連一根毛都沒有隻有鮮血的腦袋,最後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影完整地出現在走廊中。
血人趴在走廊中一動不動,許久之後,那家夥如同詐屍般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有了動作。雙臂如篩糠般抖動著支撐在地上,慢慢坐起身,再將雙腿拉攏盤起來,嚴冬就這樣帶著滿身鮮血入定。
整整一天一夜,血人都盤膝坐在走廊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膛隨著綿長的呼吸起伏著,外人根本難以相信在這裏坐著的是個活人。
血液慢慢凝固,變成了一套黑紅色的鎧甲,然後如同久旱的土地般龜裂,一點點剝落,露出新生的潔白肌膚。等到所有幹涸血痂都脫落,嚴冬這才睜開眼,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嚴冬苦笑著再次閉眼。
稍後,光亮的腦門上生出了一層黑發茬,有了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新生的頭發迅速生長,很快就長到一寸長短。修行者自身的魂氣對於身體各種機能都有加速作用,比如療傷的時候就可以刺激血肉快速新生,頭發也是一樣,在魂氣的幫助下可以快速生長。不過有些修行者就喜歡光頭,覺得這樣威猛霸氣,比如那個拿盤龍棍的胡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