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去參加陰陽榜會戰?”劉青怒氣衝衝地從會場中走了出來,攔住跟在嚴冬身後的常一人質問道。剛剛結束了第一天的陰陽榜會戰,報名參加的一千多名修行者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混戰,最後隻留下了晉級的三十六人。可是所有人都發現,上一屆排名第一的常一人並沒有出現在賽場中。
“我決定以後安心跟隨在師傅身邊學習符道,符道之外的事情不再參與。”常一人低垂雙眼,平靜地說道。
“你何必如此鑽牛角尖?以你的武道天賦,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何愁無法報仇?可你學習符道能走到哪一步?就算達到邀月老祖的高度,就真的可以和儒宗抗衡了嗎?”劉青怒斥道。
常一人依舊平靜說道:“就算我專心修煉武道,難道將來就可以和儒宗抗衡了嗎?我學習符道隻是想證明,儒宗為了保全那名符陣師而打壓我是錯的,他們不該阻攔我報仇。”
劉青搖了搖頭,“你這是在和儒宗賭氣。可是你這樣做,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武道天賦。你原本可以在武道上走得很遠,卻因為這一場賭氣,將自己的未來給毀了。”
“未來?”常一人嗬嗬一笑,“自從她死之後,我哪裏有未來可言?如果身邊沒有她,我就算成為了天下第一又能如何?會當淩絕頂的風景再美,一個人看也不過是高處不勝寒的淒涼。”
劉青啞口無言,對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束手無策。
嚴冬搖頭說道:“身上被砍了一刀,在魂氣和靈丹妙藥的作用下可以很快複原,可是這心病卻沒那麼容易就能治好。”
三人回到別館,正文太子正苦口婆心地拉著嬴晴雪勸說著什麼,看到嚴冬進來,嬴晴雪跑過來訴苦道:“這陰陽盛會還沒有結束,正文大哥就急著將我趕回大秦。可我不想走,陰陽盛會的主戲陰陽榜會戰剛開始,這種精彩對決,我怎麼能錯過?”
嚴冬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正文太子的用意,伸手在嬴晴雪光潔的額頭上一彈,嚴冬板著臉說道:“不想走也得走,現在藏在暗處的刺客們破壞九州盟約的目標即將實現,他們一定會在近期之內加一把火。之前兩場刺殺沒有殺掉任何重量級人物,這對於破壞九州盟約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所以以後他們的刺殺行為會更加瘋狂。所以我們就在邯鄲城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一個不注意就被刺客們有機可乘。”
“那你不是也沒事做了嗎?留在邯鄲城也會成為刺客們的目標。”
嚴冬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一起回大秦,就不留下給正文太子添麻煩了。”
嬴晴雪嚷道:“你就這樣回去了?不看陰陽榜會戰了?”
嚴冬笑了笑,“有什麼好看的?聽說上一屆陰陽榜會戰光是初選就用了十五天,這一次卻隻用了一天就草草結束。陰陽盛會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主辦方陰陽家也急著處理後續事務,這一屆陰陽榜會戰注定會有很大的水分。”
“什麼後續的事務?”
“七國交戰!”
“啊?”嬴晴雪不可思議地叫了一聲,隨後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我和你回去。”
傍晚,嚴冬一個人提了兩壺酒,慢悠悠地走到了別館中一座小湖邊,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享受著難得的安靜時光。
過了一會兒,嚴冬輕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你有什麼目的?”
“為什麼選擇隱藏在我的體內?”
二月時節,春寒沒有那麼料峭,有些較早蘇醒的昆蟲已經活躍了起來,時不時發出幾聲清鳴。隻是嚴冬的問題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嚴冬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著問道:“喝酒嗎?”
夜空寂寂,還是沒有回應,嚴冬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成了自嘲,他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放在身旁的另一隻酒壺突然動了動。
嚴冬轉頭看去,一團融於夜色的黑霧出現在大石頭的另一邊,嚴冬可以透過黑霧看到裏麵的中年人正在仰頭看著月亮,而那隻酒壺已經搭在了他的嘴邊。
嚴冬也握著酒壺輕輕呡了一口,說道:“你救了我很多次,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黑霧中的中年人沒有說話,臉上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嚴冬自顧自說道:“我的魂氣受你影響變成了黑色,我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不過最起碼魂氣的威力確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黑霧在夜風中微微蕩漾,可是被黑霧包裹著的中年人依舊不言不語,隻是慢悠悠喝著酒。
“前天夜裏,我想用魂氣替嬴晴雪療傷的時候,你阻止了我,並說我之所以可以承受你的魂氣,是因為我和你血脈親近。我家十幾代單傳,不過母係那邊確實可以找出一大堆和我血緣親近的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根據你的行為來看,不但不會傷害我,反而會救我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