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嚴冬想試一試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餓了!就拿你墊墊肚子吧!”那人的笑容更加燦爛,一步一步朝著嚴冬走來。
嚴冬想站起身,結果發現身體被剛才的聲波折騰得渾身酸痛,想要動一下都很困難,於是隻好賠著笑說道:“別這樣和我一個修為低下的毛頭小子計較嘛?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再說我經常鍛煉體魄強度,身上的肉都是幹巴巴的沒什麼嚼頭,實在是不好吃。”
“沒事,你還年輕,就算身上都是肌肉,也都是鮮嫩的肌肉,我很喜歡吃嫩嫩的肌肉,那份口感真是妙不可言。”那人說著,嘴巴越張越大,嘴角裂開到耳根並不算結束,還在向外擴張,最後居然變成了一道黑魆魆的洞口,半徑都有二尺。
嚴冬感覺身體在逐漸分離,鮮血想要從血管中噴發出來、骨頭想要從血肉中分離出來、皮膚想要離開身體表麵……總之,渾身上下都被拉扯著,使得體內的所有零件都在向外掙紮。這讓嚴冬想起了那些飯館中的庖人,庖人在解牛的時候,會將牛的皮肉骨分開。解牛時有將牛皮整張剝下來而不傷及血肉,否則會有鮮血粘在牛皮上,將骨頭關節一節節拆開而不傷到大骨等等講究。此時他就是那牛,而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就是庖人,隻等將他完整地解剖開,那怪物就會下口。
一道黑霧從地底冒出,一道人影包裹在黑霧之中,出現在嚴冬身前,暴怒那標誌性的難聽嗓音從中傳出:“你吃了他,我就吃了你。”
“你吃了我又如何?難不成想要讓我給這小子償命嗎?別天真了!”那張黑洞一般的大嘴中傳出了譏笑的聲音。
暴怒厲聲問道:“你覺得自己死不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如果我吃了你,你確實會在某個地方獲得重生,可是如果沒有你的記憶和經曆,重生後的他還會是現在這個你嗎?”
大嘴緩緩收攏,變成了那個有些和藹的微胖中年人的麵容,他撇了撇嘴,小聲說道:“小氣!”
暴怒冷哼一聲說道:“要知道,鎮壓這道結界的半仙丹,可是被這小家夥拿走的。如果沒有他,你現在還在終日受那煉獄之苦。如今脫困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吃掉自己的恩人?這幾千年不見,你的道行果然見長啊!”
微胖中年人流露出一絲落寞:“終日受煉獄之苦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償還情債罷了!我並不覺得苦,反而隻有身上受苦,我的心裏才會充實一些。”
暴怒對於此事並不置喙,仰頭看了一會兒星星,隨後化作一抹黑霧鑽入了嚴冬體內。
微胖中年人落寞地回頭看了一眼暴怒原先所站位置,搖了搖頭。
嚴冬看這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主動開口說道:“有些話憋在心裏確實很不舒服,不妨將你的故事講給我聽一聽。”
中年人再次搖了搖頭,身影一閃而逝,隻有沉穩厚重的聲音悠悠回蕩:“我確實有講故事的興趣,可惜你沒有資格聽。有資格聽的人,卻沒有興趣。”
沒過多久,空知、胡六兒和小不點都醒了過來,隻有沐青凝體質最為孱弱,陷入了深度昏迷,一時半刻不會恢複。
嚴冬幾人根據天上的星象判斷出方位,由小不點馱著,朝沙漠外圍走去。
沙漠外圍,月氏國的九十二個宗門的沙鯤全部彙聚在一起,沙鏡中的那些掌教們的臉龐都非常凝重。
畢長祿皺著眉頭說道:“根據我沙嶼洞天傳回來的消息,定位牌已經和宗門斷開聯係,這說明他們已經深入到了死亡沙漠萬裏深處。”
“難怪我們找遍了死亡沙漠外圍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那名話語權最重的威嚴中年人說道:“我宗也已經聯係過了秦國,西藏書樓確實有位叫做嚴冬的先生和佛宗的空知佛子聯袂西行,看來就是他們了。”
“這如何是好?如果真的是西藏書樓的先生,在我們的抓鯤大賽中出了問題,那必然會影響我們月氏國和大秦之間關係!”有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中年人神色淡然地說道:“無妨!我們事先也曾告誡阻攔過他們,是他們一意孤行,深入到了死亡沙漠深處。我們沒有進入深處營救的義務,隻需要認真在外圍搜尋就好。就算西藏書樓要追究責任,也要講道理,那萬裏深處,天命之上的超級強者都出不來,我們又怎麼敢貿然進入?”
就在這時,中年人突然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後轉化為欣喜:“他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