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拉杆箱有些重,一會兒功夫我就感覺手腕發酸,剛想要把它提到腿上抱著,忽然一陣風,就好像托起了箱子一樣,我感覺手裏一輕,應該是謝富安幫我提著它。
向前走了四五裏路,泥路繞過一座小山包,我們麵前出現了一個小村落,因為是陰天,隻能模糊看到村子的輪廓,漆黑一片,沒有一點亮光,我感到有些奇怪,可是轉念一想,一定是那些壞人把電給斷了,真是太過分了。
謝富安下了自行車,讓我把箱子放到車後座上,推著車子向村子裏走去,我這才發現,在路兩旁有一些樹,可是樹上的葉子都落掉了,枯枝像一隻隻乞討的手伸上夜空。
夜風更猛了,從樹枝間穿過,發出“啾啾”的聲音,就好像怪鳥在叫一樣,我的後背一陣陣發麻,總感覺這個村子的氣氛不是很對。
可是既然已經來到這裏了,黑燈瞎火的,即使我離開,也一定找不到車回城裏了,隻好呆一晚上,不行明天早晨就快點離開。
我摸了摸衣服裏藏著的一瓶防狼噴霧和水果刀,心裏開始有些後悔了,不該為了五千塊錢,來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
進村以後,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人,農村向來睡覺都早,看來村民都休息了。
可是等我們走到一座大院子前時,“刷”地一下,本來黑乎乎的街上忽然亮起了幾十盞燈籠,頓時把我們麵前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晝,這些燈籠全部是白紙糊成的,裏麵似乎點著蠟燭,看起來很有年代的感覺。
進村以後,我感覺兩旁的房屋都很低矮,而且似乎都已年久失修,可是現在看過去,卻都是十分高大嚴整,而且無論是屋頂的黑瓦,還是牆上的白粉似乎都是新的,好像為了迎接什麼大日子,特意整修過一樣。
原來空蕩蕩的街上,忽然湧出來很多人,從各個院子裏向我走過來,大家七嘴八舌問謝富安:“老謝,新娘子接來了嗎?”
“好漂亮的新娘子,一看就是旺夫相。”
“老謝,你這次可是立下了一件大功。”
我被這麼多人圍住,而且大家都在誇讚我長得漂亮,知書達禮,旺夫旺家,我感到很不好意思,這些農村的大叔大媽實在是太熱情了。
他們還都向我懷裏塞東西,而且大部分都是首飾,戒指項鏈,手鑼耳環,非金即玉,看起來都很古舊的樣子,應該是每家的傳家寶。
我實在想不明白,這謝家在村子裏到底是什麼地位,難道說謝富安是村長?
即使是村長,村民們拿出這些東西來送給我,也太貴重了吧?
我推辭不要,可是謝富安卻低聲告訴我:“這都是他們的一點心意,如果你不收的話,他們一定會不安的,既然給你了,你就留下吧。”
初次來到這個地方,我也不知道人家的風俗,隻好聽他的。
我也不是謝寒軒真正的女朋友,拿了這些東西難免昧心,便想著等見到他以後,再都還給他。
大家簇擁走我來到大院子的門前,所有人都站在門外,看著謝富安帶著我進了院子,等到我回頭想向他們打招呼致謝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村民全部都離開了,街上再次變得空蕩蕩的,隻有一盞盞紙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擺。
一個和謝富安差不多年紀的大娘迎了出來,我卻沒有看到那個謝寒軒,便裝出很熟絡的樣子問大娘:“寒軒沒在家嗎?他怎麼沒去接我?”
大娘的臉上有些慌亂,謝富安用手撥了一下她,笑著替她回答我的話:“那個,大……他還有點事在忙,你先進屋休息,他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聽到謝富安這麼說,我的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不見謝寒軒最好,免得尷尬,萬一他父母要我們在一起睡,那可就麻煩了,明天看看情況,如果不對勁我就走,大不了把五千塊錢和今天收的那些東西全退給他。
謝寒軒的母親一直低著頭,似乎不敢看我,看來這個村子婦女的地位並不高,還好我不是謝寒軒的女朋友,要是真嫁給他,那可就遭罪了。
想想還有些可惜,謝寒軒看起來可真的很帥,而且村子的這些人出手這麼闊綽,謝家的院子又這麼大,房屋也是像極了古代的大戶人家,說不定很有錢呢。
我正胡思亂想,謝富安和他老伴從裏麵端了很多吃的出來,一共是七個菜。
謝寒軒的母親在一個八仙桌左右擺了兩個板凳,讓我坐在西邊的賓位,而東邊的主位卻是空著,然後盛了兩碗米飯放在桌子上,隨手就把筷子插在了米飯上。
我看到她的動作不由眉頭一皺,米飯上插筷子,這在我們那邊,隻有給鬼上供時才會這麼做。
而且不多不少七個菜,不是六個,也不是八個,也是給鬼上供時,才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