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車開的又快又穩,陳默沒說話,阿T也默不作聲。不會抽煙的陳默撕開了車裏存著的一條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阿T一會你來開車,我要最快速度趕到淩城。”
陳默說,他的眼睛充滿血絲,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阿T動作很快,他在陳默跨到後座的一瞬間坐在了駕駛位上,一腳踩死油門,發動機轟鳴,巨大的加速度讓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這輛價值不菲的豪華越野,在陳默買回家後,還是第一次爆發出全力。
陳默閉上眼睛縮在後座裏,他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回去後還有很多事需要他。
早晨5點,陳默到達了淩城第一人民醫院。白天人聲鼎沸醫院大樓此時一片安靜,走廊裏有零散的查房大夫和病房護士不時走過。
特護病房內,陳漢義躺在靠裏的病床上,深度昏迷,臉色青紫。昨晚醫院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但在經過了徹夜的努力搶救,終於暫時的脫離了危險。
陳默推開門走進去,合衣躺在陪護床上的陳秀蘭快速醒來,她見到陳默馬上紅了眼圈,走上前細細的打量著,自從那年陳默因退學和家裏鬧翻後,她已經接近三年沒有見到陳默了。
“小姑。”陳默和陳秀蘭用力相擁。因為血色之夜的緣故,陳默選擇孤身在外,幾乎斷絕了和親人間的聯係。雖然身邊有張禹小隊的陪伴,但對親人的思念卻一直都藏在他心底,特別是近半年的獨自一人,陳默太過想念他的親人們。
陳秀蘭是陳默的小姑,在他年幼時,因父母工作在外,陳默是被陳秀蘭帶大的。因為陳秀蘭不能生育,膝下無子,對陳默一直視若己出,幾乎是把所有的疼愛都集中在陳默身上。
“小默,你回來了,快去看看你爸爸。他……一直在等你回來。”陳秀蘭流著眼淚,拉著陳默的手來到陳漢義的病床前。看著病床上瘦骨嶙峋的男人,陳默很難將他和自己印象中那個高大威武、行事果決的父親重合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陳默的聲音沙啞,聽上去就像是另一個人。
“三天前的夜裏,你爸爸正常休息,入睡後不久就開始呼吸困難,渾身抽搐,不停的說胡話。幸好你媽媽睡眠淺,很快醒來發現了異樣,就打了急救電話送到醫院。從那天開始,你爸爸就一直陷入在深度昏迷的狀態,對外部刺激沒有任何反應。昨天夜裏,他的病情突然惡化,各項生命指標都降到最低,甚至一度心跳停止。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你媽媽當場就昏了過去,還好有天養從學校請假回來,他跑前跑後的把手續都辦了周全,把你媽媽送回了家裏休息,然後就一直在醫院裏守候。”
陳默深吸一口氣:“小姑,我媽媽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敏她沒事。就是這幾天在醫院操勞過度,突然聽聞噩耗,一下子接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心力交瘁所以暈倒。醫生已經給開好了安神的藥,天養送她回去就已經睡下了。我昨天也去看了她一趟,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陳默點點頭,他悲傷地注視著病床上的老爸,在陳默的印象中,爸爸的身體一直很好,平時連感冒咳嗽這種小病都很少有,更不要說到醫院裏住院了。
“醫院查出什麼昏迷是什麼原因了嗎?”
小姑歎了口氣,搖搖頭:“所有的檢查都做過了,全身沒有發現明顯病變,理論上來說不應該昏迷的。最後醫院給出的結論是心理障礙導致的自發性昏迷。後來找了本地一位很有名的中醫來把脈,說是外邪入侵……不能自辨之類的話,開了一副扶陽固本的方子也離去了,並沒有辦法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