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活了二十二年的沉香第一次淚水決堤。
“皇兄!”她對著跨出門外的背影哽咽呼喚。
蕭禦琛停下腳步,側眸,“相比這聲皇兄,我更希望你換別的叫。”
這個太子的身份從來不是他想要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哥!”沉香知道他的意思,趕忙改了另一個稱呼。
蕭禦琛淡淡揚起唇角,“就憑你這一聲,我也該負起我該負的責任。”
若不是不忍心,他亦然不會答應承認這個太子身份,她替他背了二十年的責任,他又怎還能無動於衷?
“你不怪我嗎?”不怪她執意要把他找出來,擾亂他的生活嗎?
“怪你又能如何?自己的身世我無從選擇。”蕭禦琛抬頭目光陰鬱的望著天空幽幽歎道。
“你恨父皇嗎?恨你母妃嗎?是他們給了你這麼複雜的身世。”沉香抹淚,恢複了清冷沉靜的樣子。
“恨?嗬……一個已經去世三十餘年,一個也已經是一腳踏入棺材的人了,你要我如何去恨?又從何恨起?”蕭禦琛自嘲的笑道。
“你能這樣想最好,如果你恨,我但願你從來沒出現過。”畢竟是從小被當太子來養,沉香的談吐以及思緒都比一般人要冷靜果決。
蕭禦琛不再說話,抱著小銀狐寂然離去。
當五年前,他的身份被證實的一刹那,他也希望這是上蒼在跟他開的一個大玩笑。
若不是那一年,他偶然相遇了西擎國的皇帝,也不會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更不會查下去。這一查,竟然查出了驚天秘密。
他的母妃當年是為了保全他而自縊身亡,太皇太後也明知道自己不屬於南梟國人,她卻依然對他視如己出,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至少,他還能在她身邊盡孝,伴她終老,為她守靈。
能怨自己的父母陰差陽錯的結合生下了他嗎?想必,他們比誰都痛苦,他沒資格去怨,更沒資格去恨。
將心比心,那個也是因為他一夜犯錯所生下的孩子,如今在哪?
太皇太後臨死前也不肯留下任何交代他孩子在哪的隻字片語,他的孩子,真的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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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異常鬼魅,在這個初冬的夜裏,本該冷風颯颯,而非靜如死灰,憑空給人增添了許多毛骨悚然的氣氛。
盛華宮,禦書房的簾幕後,蕭鳳遙坐在圓桌旁,空對著那座精雕的動物園愣神發呆,想象著她的一顰一笑,她一個人玩得樂不思蜀的畫麵。
她很容易滿足,在他認真處理政事的時候絕不會無理取鬧,非常懂得自個打發時間,偶爾會在他倦極了的時候從身後冒出,替他捏捏手,捶捶肩,殷勤得像個貼心的小婢女,更讓他高興的是,她還不忘在他唇上輕啄一記,嬉皮笑臉的道,“你明顯能量不足!”
通常這樣,他都會將她按入懷中狠狠吻個饜足,然後勾唇笑著說,“朕,陰氣不足。”
此話一出,玩著鬧著,她自然而然的承歡於他身下了。
“皇上,日月星辰回來了。”小玄子進來稟報道,看到帝王睹物思人的模樣,真真於心不忍。
修長的指尖碰倒了一隻丹頂鶴,他回了神,眨了眨眸,將丹頂鶴放好,起身撥開簾幕,回到禦案旁,道,“讓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日月星辰隨小玄子進來了。
“日月、星辰,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